入内走到用膳偏殿门口,远远的便见到吴贤妃正在端坐桌前,慢条斯理的享用着早膳。
朱祁钰撇去搀扶着的手,躬身恭敬的行了一礼,道:
“儿臣见过母妃。”
听着熟悉的声音,见着熟悉行礼的人影,吴贤妃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面食站了起来,快步来到朱祁钰身旁,面色中难掩高兴之意,拉着其入内,言语中带着些许抱怨的关心,道:
“怎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
“重病刚刚苏醒,昨夜又阴雨至今,天气一日比一日阴寒,跑这么远做什么,一会再受了凉风,该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吴贤妃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询问道:
“如今时辰这般早。”
“应该还未用早膳吧?”
之后,也不待朱祁钰回答应承,扭头冲着静候在门外的晓玉吩咐,道:
“速速命人准备滋补养生药汤。”
感受着真切关怀和问候,朱祁钰心头一暖,同时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知晓自己非眼前妇人亲子,不过乃强占了别人儿子躯壳,不免有些许歉意。
不过很快则就被他给抛掷脑后,既来之则安之,毕竟这些个玄幻的事情,也非他本意,亦非他能够左右,只能归咎命运使然,如若可以.....则往后好生的孝顺眼前妇人吧!
朱祁钰定了定神,脸上挂着淡淡笑意,道:
“此事,劳烦母妃操心牵挂了,实乃儿子之罪。”
“昨日苏醒时,太医也已诊脉确认,儿子身体已无任何问题,此时看来虚弱,不过乃久病昏迷所致,调养些许时日就没什么问题了,且儿子自己身体,自是心中也有数,母亲不必忧虑。”
“不过.....”
说到这里,朱祁钰顿了顿,扭头环视了一圈于四周静候的奴婢,瞳孔中双眸微微眯了眯,正欲张嘴说些什么。
却是话还未说出口,耳边已传来吴贤妃毋庸置疑的声音。
“不急。”
“咱心中知晓,其他事情一会再谈。”
“先随咱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暖和暖和身子。”
朱祁钰:“!!!!!”
迷茫,茫然,懵逼了。
不是,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什么叫都知晓,拜托你真的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貌似土木堡失利消息,现如今也不过只有他们这些个参与乾清宫议事的人才知道吧!
就算一会瞒不住,肯定会泄露出去,但也绝对不会是现在的好不好,且这承乾宫平日门罗可雀,少有人前来,吴贤妃又是不喜交际的人,断然不可能会有人特意前来告知这个消息。
这如何知晓,又怎么可能知晓?
怕不是拿他逗闷子,拿他开玩笑,为了让他安心吃饭,故意安抚他的吧?
想着,想着,朱祁钰惊疑不定小声试探,问道:“母妃,您确定知晓儿臣要说什么?”
吴贤妃面色如常看出分毫情绪波动,亦并未回答这个问题,随后指了指奴婢已然盛好的小米粥,轻声道:
“听话!”
“先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