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刚刚从乾清宫议事回来的孙太后,脸色阴沉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软榻之上,跟着一路小跑回殿的金英,正小心翼翼的陪同在其身旁。
伺候的奴婢,见着自家主子回殿,也自是从孙太后此起彼伏的胸膛和清晰可闻的粗气中,感受到其憋屈在心中的怒意,遂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正欲为其倒上一杯暖身的热茶。
不过,伺候的奴婢刚刚把瓷杯放好,手中的瓷壶还未拿上手,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摔打破碎声音响起,方见到刚刚摆放,正欲斟茶的瓷杯,不知何时已然于地上摔的七零八落,碎片溅射的到处都是。
伺候的奴婢脸色瞬间变的煞白,颤抖着身子直直跪拜了下去,扯着带着恐惧嗓子,告罪:
“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
此举,不仅殿内伺候的奴婢,就连静候在殿外、门口的奴婢都是瞬间被吓得面色煞白,跟着直直的跪拜了下去,将脑袋给埋的极低。
整个慈宁宫空气突然转冷,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静的令人惊惧惶恐。
不知过了多久,孙太后看向跪伏在地上告罪的宫人们,冷喝道:“都给哀家滚出去,去外面候着,没哀家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入内。”
此言一出。
一众惶恐惊惧的宫人们瞬间如蒙大赦,知晓自己等人这一劫躲了过去,随即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躬着身子迈着小碎步仓皇离去,此时此刻他们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待到伺候的宫人们全部退走离去,孙太后阴沉着脸,深深的吸了几口大气,才将此起彼伏,憋在胸膛中的怒意给强压了下去,这才看向一直静静候在一旁的金英,冷喝一声问道:
“金英,你一直站在哀家的身旁,对于徐珵提议南迁利弊,为何不第一时间提醒哀家?”
“难道你也想跟着他们一起,想要看哀家的笑话吗?”
金英:“!!!!!!”
咱说话能不能够稍稍微的讲点良心,能不能够稍稍微的讲点道理。
就眼下的事情,真的还需要他提醒,那不是稍稍微有丁点脑子的人,能够想明白南迁议题的利害关系吗?
再一个平日里少言寡语,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郕王,别人都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悍然跳了出来,举动还是那般强硬姿态,都要命禁军直接动手拿人。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难道您老人家,就真的一点都不想一想,更别说紧跟着他本人和朝中一众重臣,也是紧跟其后的站出来反对反驳,还要他怎么做?
谁知道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能够看懂。
脑子呢?
此般问题、质问,着实把金英给恶心的够呛,心中对此可谓是腹诽不已,要不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真的都忍不住爆粗口,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了。
形势比人强,谁让别人是主子,他是奴婢,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舒服,也只得自个快速消化。
同时金英也能够理解,为何孙太后会如此,此因自己儿子成了俘虏,紧跟着殿内议事的时候,又吃了那么大一个瘪,且还未能商量出一个,能够救回儿子的办法,心里正憋屈窝火。
正需要一个宣泄口,发泄心中的怒意。
随即,他深吸了几口气,快速整理收拾妥当思绪,告罪认错道:
“此事,确实乃臣考虑不周,未及时提醒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