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诸位如何想,但于咱而言,更倾向于搏上一搏。”
“不管结果最终会如何,纵使最差也比之现在,差不到哪里去,不是吗?”
“并且倘若咱之前推测为真,以圣上的手段,咱们在其府邸所待这么长时间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已早早传到宫中孙太后耳中了。”
“真要如此,咱们还有后退的路吗?”
“或者说....”
“尔等敢去赌孙太后的是否会信任,还是.....”
“当如何选择更为有利,咱言尽于此,诸卿各自判断。”
说罢,蒋信不再多言,静静等着几人的回答,给予他们足够的时间去考量和衡量,因为此件事情非同小可牵扯甚广,稍有不慎则乃万劫不复,由不得不小心为之。
车厢内寂静无言,唯有时不时传来的车轮碾压的声音和众人的呼吸声,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沉寂,几人眉头拧作一团,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就这般,过了许久时间,几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彼此对视了一眼,一个个脸上阴翳纠结的面容却已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虽皆未曾有分毫言语,但坚定的面容已然说明了一切。
所有人皆达成了共识。
选择了放手一搏。
......
郕王府邸。
成敬去而复返,环顾了四周一圈,确定四周无人妥当后,轻声淡淡道:
“陛下....”
“成安侯、忠勇伯、镇远侯,离去时皆乘坐的丰城侯马车。”
“此事,需不需要臣,往宫里送送消息?”
朱祁钰一脸淡然,浅抿了一口清茶,敦促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
“凡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事由咱们出手,就显得太过于刻意,弄巧成拙亦不是没可能。”
“咱们府邸中别人布置的眼睛,又未曾清除过,此件事自有人主动为咱们前去办,咱们又何须为此事操心,不是吗?”
听闻这话,成敬微微怔了怔,脑海中不禁想着他投诚表忠心时,所提议的那些个眼睛,以及那时朱祁钰给予的回答,心中猛地一咯噔,眼皮跟着跳了跳,不免有些侧目,下意识道:
“陛下以往,就有此......”
话音未落,其瞬间察觉到自身此举有些逾越,遂没有分毫犹豫,直直的跪拜了下去叩首,认错道:
“臣多言。”
“请陛下恕罪。”
对此,朱祁钰不置可否地瞥了其一眼,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显然并未在意计较。
与此同时。
于郕王府邸某处院落中,几道身影汇聚于一处,若无其事的忙着手中活计,但只要走近细看的话,能够见着忙碌的几人,嘴唇不时快速张合,显然非真正忙于手中活计。
不过片刻后,此间其中一人微微颌了颌首,随即双手捂着肚子,做出一抹痛苦神情,将手中的器具交由另外几人,神色匆匆头也不回的奔着院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