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朱祁钰望着自顾自入内的孙太后,心中不禁浮现一抹冷笑,快步上前相迎道:
“太后娘娘.....”
“您身体可曾好些,方才退朝时,臣前往拜会关切,却被告知您身体不适,已然休息睡下,此间议事臣担心您身体不适,遂不敢有分毫的打扰,望您能够安居慈宁宫中,好生养养身子。”
“还望太后娘娘,此间不要介怀生气。”
此情此景,配上朱祁钰脸上浮现的关切神色,简直是将好臣子、好儿臣的形象给演绎的淋漓尽致,让任何人都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看似简单的关切言语,亦是向此间参与的朝臣表露,自身并未通知太后,此乃太后自己忍不住前来参与,于此间横插一杠子,暗中隐喻告知朝臣。
孙太后此次前来,不管是于情于理,皆是不符合礼仪和规矩,恐有后宫干政的嫌疑,同时也不着痕迹的表露自己的关切和关心,向朝臣述说自己下朝之后,曾有去过慈宁宫问后、关切,非薄凉没心之人。
此言此语,听的孙太后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愈发的苍白无血色了起来,平静的思绪骤然间变的翻腾汹涌,好不容易平复下的情绪,差点没忍住破功,破口大骂、叙述其的不耻。
这就是妥妥的现世报啊!
此情此景,不禁让孙太后想到,当初土木堡之变的消息,刚刚传入京都的时候,郕王重病在床,此间被她给硬生生的拉扯上来参加会议商议的时候,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个话语。
简直是一记一记犹如一道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被朱祁钰给反手抽在她的脸上,郁闷的她真的差点忍不住吐血,更是不禁想着,此间前来究竟是对是错。
同时心中对于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此时此刻也是真的恨到了极点,倘若不是其不争气的话,不是其摆下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不是担心其安危的话,她又何至于前来给自己找气受,给自己找罪受?
还好这么多年深宫中,她见惯了勾心斗角,知晓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是不敢再摆自己太后的架子和牌面,随即快速的归敛思绪,平复下心情,笑呵呵的道:
“陛下.....”
“此间事情倒是不必多想,今日退朝时陛下的关心和关切,哀家自是收到,何奈身体不允许,没办法面圣,不得不推辞。”
“而哀家此次不请自来,亦是没有别的想法和意思。”
“不过是因此乃边关重镇议事,且太上皇乃是哀家儿臣,虽不争气、但终归母子情谊,哀家自是担心其安危,想要了解其具体情况和一些问题。”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则是陛下乃初登大位。”
“以往不曾有过治国经验,没有过处理这方面事宜的情况,宣宗皇帝在世时,亦并未悉心教导陛下,为此哀家担心、忧心此间事情,遂不得不厚着脸皮前来。”
“此间作态,非哀家罔顾法度和礼法大义,实乃忧国忧心、关切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诸卿和陛下,不要多想。”
“且哀家此间前来,并非参与议事和别的想法,不过亦乃旁听....仅此而已。”
“只要一切处理妥当,一切按照正常程序,哀家绝不插话,绝对不会多言分毫,亦不会影响诸卿和陛下议事,此乃为陛下掠阵,仅此而已罢了。”
说着,说着,孙太后瞳孔中的双眸缩了缩,环顾了场中四周群臣和朱祁钰一眼后,继续道:
“倘若诸卿和陛下,觉得哀家此举逾越,哀家可即刻退走,亦可。”
“不知众卿家和陛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