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内院风已平,广平郡王府浪未静。
翌日清晨,天未明,一个嬷嬷敲响了于景的屋门。
隔着屋门,嬷嬷语气焦急,“绿芜!绿芜!招呼姑娘赶紧起床吧!”
绿芜听出这是跟在薛夫人身边李嬷嬷的声音,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起身去开门,口中嘟囔道:“这是怎么了?夫人有什么交代吗?还是老爷有吩咐?”
于景听罢,坐了起来,看了看正在掌灯的扶翠,睡眼惺忪地问道:“是花姨娘打上门来了吗?”
说话间,李嬷嬷已经进了屋子,双眉打结,两手一摊,叹道:“方才广平郡王府来人,要姑娘去一趟府中。”
于景和绿芜、扶翠疑惑地望向嬷嬷。
嬷嬷急得不成样子,紧忙催着着于景。
“天都没亮呢?王府请客都是这个时辰吗?想必王府早膳定是一绝吧!”
扶翠嘴上不饶人,却已经取来了衣服罩在于景肩上,喊小丫头端来了洗脸水。
“哎呦,你个丫头少说两句吧,”李嬷嬷两手一摊,“广平郡王府来的人面色瞧着可不是要请客的。”
“那是怎么了?”
于景已经坐在镜前,绿芜正拿着香粉轻轻遮着她额头上泛青的磕痕。
“这……”李嬷嬷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姑娘还是快些吧,广平郡王府的人还在前厅等着呢。”
胡乱梳洗完毕,于景匆匆赶到了前厅。
此时赵寂、薛夫人陪着广平郡王府来的人正端坐在厅内。
几人见了于景出来,起身朝着赵寂、薛夫人告辞,便要引着于景出门。
薛夫人同着几人坐了半日,也不知道所为何事,心中异常焦急,见于景马上要被带走,接过了侍女递过来的一只食盒,急忙上前两步塞到了于景手中。
薛夫人边疾步跟着几人,边笑着说:“几次说要去广平郡王府跪谢大恩的,偶遇王爷说代安王妃身体不佳不敢叨扰,昨日我做了些点心,莹儿前去带给王爷和老王妃,还要当面磕头致谢才是!”
不多时,于景和绿芜便被带出了南厅角门,薛夫人目送着赵寂送着几人离开,衣袖在指间绞成了结。
过了好一会儿,见赵寂还没有折返,李嬷嬷扶过薛夫人,劝慰道:“夫人莫要担心,没事的。老爷应该跟着听信去了,咱们先回屋去吧。”
“之前舅老爷说得了两匹好马,留着给桉哥儿以后用的,今儿也该到了。”
李嬷嬷知薛夫人忧心,一路上嘀咕着拿话安慰着她。
还没过垂花门,便见花姨娘披着衣裳带着两个提着灯笼的侍女迎面走了来。
“夫人早呀。”花姨娘敷衍着行了礼,口中打了哈欠才接着说:“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叫人押走了?”
薛夫人本就忧心忡忡,再被花姨娘一激,眼前一黑,脚下便滞住了。
扶翠见状,上前冷笑道:“姨娘怎么衣裳不整就出来了,想是有人要等着押送姨娘问罪?”
花姨娘身边的侍女小霄眼睛一白,顺着扶翠的头顶绕了一圈,撇着嘴巴道:
“我们姨娘为着贤妃娘娘耗尽心血,恨不能掏出心肝给贤妃娘娘,连自己腹中的孩儿也小产了,这些可都是为了赵家全族的荣耀,不似夫人清闲,放任着二姑娘作乱,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事来呢!”
当年赵寂原配夫人刘氏病逝前,将自己膝下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怀有身孕的花姨娘。
花姨娘本是刘氏陪嫁,二人亲厚异常,刘氏一病故,花姨娘得了刘家照拂,又得了女儿,也是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