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微叹,将修长的手指交叠握在膝上,试探着问道:“你也同喻姑娘一样,不想喻思恒下狱?”
“王爷知道这件事?”于景疑惑,“您说不认识青州通判……”
这次,换做宋隐打断了于景:“林牧你来说。”
宋隐又侧过身去,咳嗽了几声。
林牧踱了两步,将代安王妃如何迁怒了喻家的事情说了。
听罢,于景忽觉脑海中一片空白,颤声道:“既是代安王妃出的手,那么……是我错了……”
宋隐曲折的目光触碰到了于景眼眶中的泪水,不禁有些担忧,起身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见于景仍有迟疑,宋隐又咳嗽几声。
沉默了许久了林牧见两人扭捏着,开了口:“哎呀,姑娘和王爷之间都这么多秘密了,还差这一件吗!”
扭捏着的两个人各自抬了眼,目光撞在了一起,宋隐有些慌乱地引了于景落座。
于景忍痛回忆了庭桉出事那一天,又将之前自己关于喻思恒被查和庭桉身亡之间的怀疑和盘托出。
宋隐听罢,也犹豫了,“赵府公子的事,有些蹊跷。你先别急,我留心着看看。”
林牧带着几分惊讶看向宋隐,随即低头浅笑。
喻绾秋在外踱步的身影映入于景眼中,抬眼再瞧天似要落雪了,起身就告了辞。
才走了两步,就见星星点点的雪花在空中摇摆,于景忽定住了,侧头道:“天冷了,王爷身上不好,别再着凉了。”
瘦削的身影和着初雪掉进了宋隐的眼中,视线有些模糊了,他沉默了良久,直至那个身影朦胧在雪色里。
“林牧,明天将阿本带来。”
“是。我说了这么久,您老人家现在信了吧!”
地上积了雪,天上的雪也就停了。
隔着帘子,于景和顾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沉默了一会儿,顾辞突然吞吞吐吐地说:“公子出事那一日,我在后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还听见了一阵子奇怪的叫声……”
“就在……就在道边的树林里。”
庭桉坠马后,顾辞稍晚于小厮们后边骑马赶到的。
“不……”顾辞自顾自地又回忆起,“不像是叫声……像女鬼捏着鼻子笑”
顾辞的左右不定让于景有些怅然,安慰了他几句,便闭目养神了。
过了一会儿,坐在马车里的于景忽觉一阵颠簸,忙问顾辞怎么回事。
“迎面来了一驾大马车。”顾辞疾声答道。
于景明白,顾辞这是不想避让别人的缘故。自从庭桉不在了,顾辞也添了几分古怪,今儿连广平郡王的架都敢惊了。
于景好言劝说:“我们不急,找个地方避开就是了。”
马车又颠了几分,顾辞沉声道:“来不及了,那马车像是故意逼来的。”
“吁——”马车像是被逼停了,一阵子响动穿过车帘。
“你们是谁?”顾辞问。
“请问尊驾是不是吏部左侍郎赵大人家里的小姐?”
顾辞正要发作,于景径自掀了帘。一辆硕大华丽的马车映入眼帘,边上跟着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