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
“果真!”高岑垂眸回道,“王爷分身乏术,又使不上武功,只能在苍州坐镇了。”
吴朴没有再说话,瞧着样子是没有怀疑。
“这倒是,”吴朴冷冷地打量着高岑,“广平郡王早就受伤中毒了,要是也能夜行百里,那可不就是欺君了?”
“王爷他不敢。”高岑咬牙道。
好险!高岑在心中捏了一把汗。
若是方才王爷和自己一同进来,那假意中毒的谎就瞒不住靖顺帝了。
吴朴大手一挥,仍坐回床上。
“回去告诉广平郡王殿下,这一功陛下一定会给他记上的。为避路上的风险,大皇子殿下已经先一步被我们的人送回永安了。”
“就劳你回去告诉广平郡王殿下一声,”吴朴意味深长地望着高岑,“让他和王妃好好享受享受苍州山水吧!”
一连串地笑声响起,高岑咬咬牙,答应着回身走了。
狗皇帝果然谁也不信!
靖顺帝借着宋隐的手不费灰飞之力找到了宋礽,又巧妙地将儿子带出了险地,还让宋则和宋隐最在意的人身陷苍州互相苦斗。
无论是谁杀了谁,胜的都是他靖顺帝。
夜雨里,宋隐策马朝着黑夜撞去。天亮之前要是赶不到苍州,取消挟持宋显允的计划,那于景性命难保。
宋则和宋隐的人都在苍州,林牧几个人无论如何都应付不了铁了心要于景性命的固安郡王父子。
……
东湖畔,烟雨淡了些许。
亭台边围满了人,歌舞完了一曲。柳依依在千呼万唤中抱着琵琶奏了一曲。
宋隐没有赶来,于景如约坐在了东湖畔。
于景身边的“宋隐”精神有些不好,许是睡了几宿外间地板的缘故。
“喂——”于景拿手肘捅了捅扮做宋隐的林牧,低声说:“打起精神啊!你们王爷可从没这么萎靡过。”
林牧将哈欠咽了下去,憋出两湾眼泪,“那是王妃不知道。他萎靡的时候还真有。”
学着宋隐的样子拭了眼泪,林牧又抱怨道:“宋显允到底来不来,我这是动不敢动,跳不敢跳的,憋屈死了。”
“快了。”于景望着烟雨中的柳依依,轻声说,“不过你方才擦眼泪的样子也太娇了些,不像是你们王爷了。”
林牧泄了肩头上的力气,怏怏道:“那没事啊!让这些苍州的文人骚客一瞧啊,明后天坊间就传广平郡王酷爱音律,在苍州听琵琶曲听哭了。过些日子又能添些典故。”
两人面色轻松,全然不知道始料未及的危险步步逼近。
柳依依琵琶声再响,林牧的眼神倏然聚了起来。
“嗖——”
“小心!”
几支冷箭刺破烟雨,直向于景和林牧面门飞来。
林牧将身上的袍子一甩,挡住了射来的两支箭。
“啊——”方才还沉浸在琵琶曲里的人们乱做一团,尖叫着四处逃窜。
来人目标明确,却也误伤了不少无辜人。
趁乱来,趁乱走,宋则已为儿子手刃于景做好了万全安排。
“不对!”林牧边护着于景,一边扫视人群中的异样,“不该有这么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