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茂琢磨着白应卿的心思,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车帘从白应卿修长的食指上滑,他不介意说几句真心话:
“何大人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趁着二王相争的机会,借着定国公府这些旧人将案子一翻,那这些人不就是死心塌地跟着我了?”
“白大人慧眼如炬。”
白应卿勾起唇角,眼神锐了几分:
“若是这样做,陛下今后可不会再信我了,这几些个流寇,不值得如此。”
“白大人可是还想再卖个人情给广平郡王府?”
白应卿没有否认,反而念起心酸:
“从前固安郡王府的高门我没有爬上去,还受尽了百般冷眼,这些你都是见识过的。”
“可是如此一来,白大人就会暴露在外,成为固安郡王府针对的下一个人。”
“宋则已大不如从前了,现在是他一个人想要针对半个朝堂,”白应卿面露阴狠继续说:“再说了,现在固安郡王这把刀朽了,是该换成其他人了。”
白应卿继续抛出心里话:“我倒是不介意成为陛下手中新的刀子。”
“白大人果然是鸿鹄之志啊!看来此番固安郡王府的筹谋必败!”何茂眼珠子一转,恭维道,“若是不然,趁着固安郡王府这次失利,大人一鼓作气,扳倒了宋则老儿,趁势成为一人之下的权臣!”
白应卿敛了眼神,这是他的一路跪在权臣面前渴求的绮梦,但眼下还不行。
他淡然一笑,向右恭敬拱手道:“兄台姓何,就一定知道咱们效忠的陛下只对一个人情根深种,爱屋及乌。”
何茂会意,面露鄙夷:“这个宋则还真是娶了一位好妻。”
……
白应卿名声在外,虽然有些坎坷,但还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他御前红人的身份顺利地挡下了定国公府申冤的旧部。
一波平,万波起。
宋隐要防备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而固安郡王府往南回来的车队又行得实在是缓慢,就像是故意在等中秋那一日。
兵刃惹眼,甲胄更是谋反罪证,都不好囤积,如此来看固安郡王府以私藏甲胄兵刃诬陷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中秋宫宴,果然不会太平。
小厅内,几人焦头烂额。
“妈的,要不我带人直接往南迎去,将这些人劫杀了,然后把东西给老皇帝一亮算了。”曾川拍桌道。
固安郡王府南下的人马打着民间商队的旗号,若是做成为盗匪劫财的样子也说得通。
然而林牧不赞成这个法子。
他眼睛一眯斜着曾川:
“固安郡王府的人既然敢这样悠哉,就说明做好准备了,再说了山高皇帝远的,咱们要是说是固安郡王府的人拉着一堆甲胄兵刃回来要诬陷我们,靖顺帝也未必信。”
“是啊,说不定还要反咬一口,”高岑附和着,“说是咱们暗中备下的,准备谋反呢!”
宋则手上无兵,要兵器也没有用。
既然固安郡王妃能纵容崔献容将这个天机泄露给宋隐,那就说明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藏好了把柄。
宋隐需要顾及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那怎么办?”曾川眉头一拧,“后天就是中秋了,老王妃、王爷、王妃一早就要进宫去了,咱们人手也不足,守不了那么多院子啊,还摸不透宋则和他混账老婆是什么路数,都不知道怎么防!”
“王妃陪嫁的那些院子现在倒真成为累赘了!”高岑泄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