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银子奖赏，凑齐赎身，重归自由，不过是给一个期望而已，一个看似很有盼头，实际上遥不可及的期望。

就算凑齐了，想要赎身也得经过主人家的同意，如果不同意，哪怕是告上官府衙门，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朝廷官府眼中，地主，豪强才是民。

他们这些家奴可不是。

苏寒回道：“十两银子，我身上不够，只有五两，只是就算我之后凑齐了十两，你真的有把握赎身吗？他们可未必会同意。”

“有了银子，我自有办法。”

“但你身上十两银子也没有么？”

赵才树皱眉。

十两银子买他家武学都已是大贱卖了。

他辛苦积攒到现在，身上只有一两银子，拼拼凑凑，也才六两，依旧还有五两的缺口，有一两还得用来打点关系才行。

但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试药试到死，都不可能斩其十两银子。

沉思片刻，他出声：

“那就再折中一下。”

“你只有五两，那我就只先传你一半。”

“我家传武学由一门吐纳法和一门剑法组成，吐纳为养，剑法为用，你若想练武成就武夫，可以先练吐纳之法养练体魄。”

“但你要保证，若日后你有足够银子，必须把剩余的银子补上，助我脱离藩篱，以天地为誓，人神共鉴，如何？”

“好！”

可以分期付款，苏寒脱口而出立刻答应。

以他身负的造化，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获得真正武学的机会，至于是否完整反而是次要的，赵才树的要求也不过分。

赵才树微微愣，不禁有些犹豫，踌躇道：

“你有自信是好事。”

“但有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苦练都不得其法，难以入门，可不要怪我给你的是假货，我可对天地发誓，那是家传武学，是真东西。”

武夫之道难之又难。

虽看似没什么门槛，人人可练，但可练却不代表能练成，熬炼筋骨，打磨气血，哪个不需要大量资源，吃食进补？

不然又何来穷文富武之说？

单论日常吃食，必然要餐餐有肉，否则难以滋补气血，练着练着反而将自身练得气血两亏，一顿饭就能花到几十，上百大钱。

都够普通百姓吃几天，甚至一个星期了。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用于练武的秘药，或药丸，或膏贴，或药液，这些东西的价格直接用银子计量，更不是寻常人能负担得起的。

最后还得面临资质三六九等的问题。

资质差的，就像他这样，家传武学从小练到大，也最多是比平常人健壮一点，能抵抗些许丹毒，根本称不上武夫，只得沦为家奴。

外在资源和内在资质缺了哪一项都不行。

最后武夫若想进境还得时间慢慢磨练，急躁不得，九成九的武夫终其一生都破不了精关，最终晚年气血跌落，被乱拳打死老师傅。

至于再往上，可那些以凝气成兵，百步杀人的气关大家，千里追魂，念通天地的神关宗师等等更是想都不敢想。

可谓武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所以现在苏寒答应如此爽快，为此付出冒着性命危险才赚来的五两银子，多少让他犹豫，若日后没有练出效果，怕不是追着砍他。

即便苏寒体质可能特殊。

他也不认为苏寒能练出什么东西出来。

这条路太难了。

“放心，我已有心理准备，不怪赵兄。”

苏寒平静回应，万物鉴定已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