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静静地看着崔雍表演哭活,暗叹专业。
若是再配个唢呐乐队,此人必定会发家。
宁渡真是不养闲人。
崔雍一边嚎啕,一边急想对策,却听李洵道:“你既然与他感情这么深。
那他当初强污刘老头的二闺女时,叫上你了没?”
崔雍刚下去的紧张感,此刻又涌了上来。
苏五明干的那些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瞬间止住,站起身来,手指着苏五明的尸体,大怒道:“苏老五竟然干出这种事?
简直是人面兽心。这厮平日里看上去挺老实忠厚的,我还挺看重他。
竟然干这种丧尽天良的恶事。
枉我平日里对他信赖有加,把庄园的事全交给他办。
他辜负了我的信任。
看来以后我不能图个清闲顺心了,得把事管起来。
为了这事,还劳烦李大郎您大老远跑过来一趟。
您真是辛苦了。”
抛开今天来要办的事不考虑,李洵现在已经十分佩服崔雍了。
真是位人才,三言两语,把什么脏事都推到了死人身上。
自己摘了出去。
“那么——现在,崔管事有时间去会客厅和我说几句话吗?”
“李大郎说哪里话,小人当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方才啊,是小人酒后失态免得冲扰您。
我也考虑到李郎君远道而来,或许疲惫……”
“崔管事不必解释了,我都懂。”
崔雍偏头点几个巡卫——
“你快去收拾了。你们去把马拴好,去巡视巡视园子,平时一定要有安全……”
“崔管事!”李洵截住了崔雍的话,“不必节外生枝,到时候大家弄的都不好看。
除了留个收拾地上那个的,你和其余人,都要随我去问话。”
李洵一眼看出崔雍是借着巡视的由头,实则安排要派人骑马出庄园,去宁渡县城报信。
于是干脆截停。
崔雍被叫破心思,干笑几声,他何等面皮,没走两步又恢复正常。
李洵等到了客厅,让他们全都进来,没有分开审问。
他打开手中今天刚记下的,经多方验证信息的账本。
包括庄园的大致产出,这是很容易拿到的详情资料。
接着他又拿出崔管事上报的账面结余。
李洵面露为难道:“崔管事,你让我很为难啊!
你说今年行业不佳,只抓捕了两只异王级的蛐蛐儿,九只名品。
可我查到,产出了五只异王,二十二只名品。
这其中差距过于大了吧?上千两银子。
而且去年风调雨顺,去往年收成都要好。怎么粮食反倒是少了两成?”
崔雍面色一变,强笑道:“敢问李大郎从哪里问的?
不会是那些佃户吗?
我提醒您一下,我平日里管着他们,可能要求严格,所以说些莫须有的事来中伤我,这很正常。
而且大郎你还年轻,没甚经历过事,千别别轻信那帮子刁民无端谣言。”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崔管事神通广大。
你运作之下,与北宁江巡卫首领方大人家的二公子搭上了线。
还送自己的儿子去了做了巡卫?
那位方二爷平日里与咱们打的交道可不少,可没少下黑手。
崔管事,你是如何办到的?还是我师父的庙太小了,容不下你这位尊神了吗?”
崔雍面色微白,昏暗的烛光显得阴晴不定。
“李大郎既然如此笃定,仿佛判定了我的罪责,掌握了我的生死。
我只好被迫不得不认。
听闻你前几日,把一个易骨的人打的断手断脚。
不知道,会对几个易骨和一个易筋的人,还能不能做到?
我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