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普遍都睡得比较早。
尤其是北方的冬天。
外边嘎嘎冷,只有躺在炕上才暖和些。
晚上还不到十点,余家村就已经是漆黑一片。
只有余子封这样城市里回来的年轻人刷着手机还没有睡。
胡同里突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余子封立刻警觉起来。
他有种预感。
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
汪……汪汪汪汪汪……。
余子封家的土狗冲着外面狂吠起来。
随后,村里各处的其他狗都跟着叫起来,做以回应。
哐哐哐……哐哐哐……。
余子封家的大铁门被砸响。
家里的土狗叫的更凶了。
“余二哥,余二哥在家吗?”
余子封虽然这几年在外上学不怎么在家,但他依然记得那声音是胡同口王叔。
他的母亲因为“会看事儿”在这十里八乡里很有名。
被人称作“王婆子”。
余子封从小耳濡目染过不少关于这位王婆子的神奇故事。
记忆中,那是个总是眯着眼的老太太。
一脸和善的样子。
……
父母那屋里亮起了灯。
“王顺啊,啥事儿啊?”
余子封的父亲余二河回应道。
“俺娘出事儿了,您快来帮帮忙吧!”王顺带着哭腔说道。
“行行,我马上去。”余二河马上答应下来。
乡村邻里之间谁家有个难事,有个急事相互帮个忙是常事儿。
“行,您快点,我先回去了。”
随后,王顺那仓促的脚步声远去。
“小封穿衣服,跟我去瞧瞧。”余二河冲余子封这屋里喊道。
“好。”余子封放下手机,开始穿衣服。
“王婆子估计是快不行,前天刚从医院里回来,食道癌治不了。”
余子封的母亲张春兰小声跟余二河嘀咕道。
“估计是,王婆子今年得七十了吧?”余二河一边穿棉裤一边问。
“没,今年才六十九。”张春兰平时更喜欢家长里短,对此更为熟悉。
“六十九……也是个坎儿,管的事太多,往往落不着个好下场。”余二河随口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你忘了,小封六岁那年被吓着了,还是人家王婆子给叫的魂,人家帮了这么多人,咋就不能落个好啦。”张春兰为王婆子抱不平。
农村的房子隔音不好,父母的对话余子封自然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当然记得六岁时王婆子给自己叫魂的事。
就是从那一天起,自己才变得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这个世界也开始不一样的。
他总是记得之前这个国家不叫大夏国。
可这里就是叫大夏国。
……
那年秋天,自己和几个小伙伴到山里摘野果子。
有一种叫“五味子”的山果,一串一串的,红彤彤的,酸甜口,大家都很爱吃。
自己仗着身体灵巧就爬到一棵树上去摘。
摘得正起劲儿,自己突然感觉头皮发紧。
回头一瞧,一条手腕粗的大青蛇正盘在树上冲他吐着信子。
那一刻,自己只感觉脑袋“嗡”了一下。
就跟电脑宕机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接从树上掉了下去。
好在树不是很高,落叶很厚,没有摔着。
当时身体就是僵的,根本动不了,还是其中的一个小伙伴把自己背回家的。
后来自己一直高烧不退,精神恍惚。
脑子整天都是昏沉沉的,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