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封伸手扒住父亲的肩膀，阻止他向前的动作。

“对，俺娘对你不薄，她都要走了，你咋还折磨她？”

王顺也清醒了一些，重新紧握手中的杆秤站起身来，怒目圆睁。

“咯咯咯……，本尊修行二百九十七载，再过三年便可踏入新境界，而这王婆子却已油尽灯枯，坏了本尊的好事，本尊定要让这家人生不如死。”

王婆子咯咯咯地笑着讲出了缘由。

余子封自从发现眼睛和别人不一样之后，也经常在网上搜些乱七八糟的“相关知识”，还看过不少小说。

自然对“仙家附身修行”的事情也听过不少。

只不过当这种事情真的就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被吓得脑子宕机了好长时间。

直到自己父亲开始撸袖子，准备要和“黄大仙”大干一场，余子封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脑子重新高速运转起来。

听到“黄大仙”捣乱的原由，余子封冷笑道：

“做为人，生老病死乃是天道，王奶奶又不是故意寻死坏你好事。”

“她不过是重病缠身，熬不过这三年而已。”

余子封伸手一指“黄大仙”，继续说道：

“而你做为修行的仙家，不帮王奶奶增福增寿也就算了，还要恩将仇报，迁怒于王家，这算什么道理？”

“黄大仙”闻言，又开始在面积不大的八仙桌上开始踱起步来，它冲余子封一龇牙，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十八年前，本尊还帮你这小娃娃叫过魂来着。”

“若不是本尊出手，你就一辈子都将成为一个丢魂的二傻子。”

“现在变聪明了，却来指着鼻子数落自己的救命恩人，真是岂有此理。”

余子封见对方并不敢直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这让他信心倍增。

其实余子封并不是父亲眼中那般不善言辞，不懂人情世故。

他在大学里虽然并没有好好学习自己的课程，但他参加过一场辩论赛，还拿到了一个亚军，仅仅输给了中文系。

虽然，人们只会记得冠军。

但亚军会记得自己。

在余子封看来，论道和辩论应该差不多，不过是嘴遁罢了。

……

余子封抱着膀，笑道：

“你本是借助王奶奶的身体做好事积功德以助修行，而你现在却在做坏事，二百九十七年修行即将毁于一念之间。”

“即将断了你道行的并不是时日不多的王奶奶，而是你自己。”

“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寻找补救之法，而不是迁怒自己的有缘人。”

“黄大仙”慢慢停住了踱步的动作，蹲坐在八仙桌的中央，似乎是在思考。

余子封见自己的“嘴遁”有戏，继续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能做到的，我可以帮你。”

“黄大仙”操控着王婆子的身体将嘴角几乎裂到了耳根，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

它说道：“好啊，如果你想帮我也可以。很简单，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

“什么问题？”余子封问道。

“黄大仙”突然直接一个纵身跳到了窗户上：“走，出来说。”

然后，它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当余子封父子和王顺跑到院子里的时候，王婆子已经不知如何窜上了房顶。

汪汪汪……汪汪汪……汪……。

全村的狗叫声此起彼伏。

……

王婆子在房顶上直接跪了下来。

面向天空的那轮圆月。

“呜……呜……。”

它抬起头发出一声呜叫。

全村的狗都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瑟瑟发抖，大气都不再敢喘。

“小娃子，你说本尊现在像人？还是像神呢？”

“黄大仙”双眼盯着余子封，用那干瘪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