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讨封”是给了余子封一个两难的选择题。

而余子封的回答又把选择题抛了回去。

“黄大仙”问余子封“我像人还是像神？”，余子封回答“你继续做好事就像神，做坏事连人都不如。”

连余二河都听出了儿子答案之中的门道。

这个回答并没有直接毁掉了“黄大仙”想要成神的机会，也没有直接让其成神，而是附加了一个条件——继续做好事才能成神。

这本来就符合人们心中“不断积德行善才能够得道”的普遍认知。

应该不算什么“违反天道”，自然也就不会被吸走气运。

这个答案的感觉就像开会的时候领导非要补充的那几句。

看似说了很多。

其实啥也没说。

有些事只要有个基本的逻辑能力就能看懂，用不着有多高的文化。

……

“儿子，不亏是上过大学的，脑子好使，这回答绝了。”

余二河冲自己儿子挑起一根大拇指。

虽然当余子封失败的时候，余二河会无情地数落他，但余子封做的好的时候，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余子封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也觉得自己的回答没什么问题，应该能够应付过去。

“咯咯咯……，好一个‘是妖是仙，一念之间’。”

那只“黄大仙”操控着王婆子的身子从跪着的姿态站起身来。

它双脚蹬着房顶上的瓦片，双手抓着房沿，整个后背躬着，摆出要进攻的姿态。

它呲牙咧嘴，用那干瘪的声音开始絮叨起来：

“古往今来，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韩王心善尊崇法家以律治国，却第一个被暴君秦王灭亡。”

“项羽心善过不去乌江，刘邦一个地痞流氓当了皇帝。”

“刘备心善统一不了三国，最终是狡诈的曹操灭了魏吴。”

“草善被虫吃；虫善被鸡吃；鸡善被我们黄鼠狼吃；黄鼠狼善被人吃……。”

“本尊修行近三百载，亲眼见过太多善人饥寒交迫，恶霸到处横行的场面。”

“少拿什么‘积德行善才能修成正果’的说辞来道德绑架本尊。”

“我们帮你们人类做事的时候，就称呼为‘黄大仙’，不帮你们做事的时候，就称呼为‘黄皮子’。”

“受够了，受够了，本尊受够了！”

“你们这些可恶狡猾的人类。”

“我们变得邪恶，都是你们逼的。”

“二百多年来，我的七个孩子，一个个全是被你们人类杀死的。”

“大孩子被箭射死。”

“百步之外，一箭穿心。”

“那人说‘我就是练练箭术准不准。’”

“箭术真他妈准。”

“咯咯咯……”

“二孩子被乱棒打死。”

“它去人类居住的村庄找食物。”

“恰巧，饥饿的人类也在找食物。”

“没想到还有送上门的肉。”

“咯咯咯……。”

“三孩子碰触了树林里的陷阱。”

“一碰到那根线就能被绳自动拴住后腿吊到树枝上。”

“头朝下，脚朝上，就这么吊着，直到死也挣脱不了。”

“树林里本来没有陷阱。”

“人来得多了，就有了陷阱。”

“咯咯咯……。”

“四孩子是被狗咬死的。”

“脖子都咬断了。”

“人吃饱了，养的狗也壮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