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明显是在抖，烟灰撒了一身。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半夜起来搞点东西吃不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害怕的？”

年轻的张警官转了一下手中的碳素笔，皱眉问道。

王顺苦笑了一下，笑道：“要是正常饿了找东西吃确实没啥可怕的，但俺娘不一样。”

李警官也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问道：“咋个不一样？”

按理说，在问讯的时候警官是不该抽烟的，但乡镇派出所也没那么讲究。

而且大半夜的也是为了提提神。

王顺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俺娘会垫着脚尖走路，走到厨房里吃生肉。”

“而且，她还挺挑剔的。”

“不吃冰箱里的生肉，必须吃没冰冻过的。”

“最好是刚杀不久的新鲜肉。”

“平时的时候，她自己也会准备这些。”

“家里养的鸡就从来没断过。”

“甚至，有时候大半夜的时候还会跑到院子里去抓鸡。”

“会直接上嘴咬。”

“跟黄皮子一样。”

“俺媳妇见到一次就被吓病了，两年就没了。”

“这些事，俺都不敢跟别人讲。”

李警官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当时也看到了现场死在屋里八仙桌上的老母鸡。

不得不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王顺嘴里说的都是真的。

他也不是没听过类似的故事，但这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事情。

“你继续说。”李警官看了看手表说道。

王顺继续说道：“这种事大概一年得有过一两次，因为实在害怕，也好奇，俺就问俺娘你记得自己晚上做的事儿不？”

“俺娘说记得，黄大仙上身之后，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但一切都能看到。”

“后来，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直到去年的时候，俺娘老说肚子疼，吃了东西就吐，也吃不下东西。”

“就到医院检查，检查出了胃癌。”

“俺就觉得这就是吃生肉吃的，但这种事儿俺真的谁也不能说。”

“在医院里治了得有大半年了，化疗啥的都做了。”

“治不好。”

“按照医生的意思，俺就不让她在那受罪了，就接回家了。”

“俺心里其实也有准备。”

“就在今天晚上9点半左右，俺娘就开始不行了，让俺拿三柱香点上。”

“其实俺娘请黄大仙的时候俺都是在旁边做助理的。”

“俺知道，俺娘要香就是要请仙了。”

“和以前一样，俺点了三柱香放在俺娘手里。”

“很快，俺娘就直接从炕上坐了起来，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

“俺知道，这是黄大仙来了。”

“俺就说‘黄大仙啊，您得帮帮俺娘啊，她快不行了。’”

“那黄大仙说‘救不了，你娘阳寿到了。’”

“不过，他要在俺娘身子里再住三年。”

“说完俺娘就从炕上跳下来，跑到院子抓鸡去了。”

“俺想拦着拦不住，还被打了一顿。”

“手机还给摔了，俺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余二哥来帮忙了。”

“后面的事儿，他俩也都参与了。

“可以为俺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