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桓并没有被吓到,稳坐高台,语言犀利。
“之城,你也是一个男人,你扪心自问,你能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吗?”
“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不说罢了,可你这次太过分了。”
“你怎么就不知足呢,裴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让你去做亡国灭种的勾当。”
“之庭他跟你不是一个母亲,但你和他都是我的种,你怎么能勾结外人要他的命呢?”
裴之城见父亲如此不向着他,撕心裂肺地大叫。
“爸,我受够了,凭什么裴之庭就可以,我不行,我也要站在最高处,所有女人都对我俯首称臣,所有男人都对我毕恭毕敬,我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我给过你机会的,之庭不在国内的那十多年,你完全有机会把他永远留在国外……呵……”
裴之城看父亲好像已经永远站在了裴之庭那边,用血淋淋的话来刺他。
“爸,你……你说这些干什么,这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来的,你毁了我。”
“我怎么毁了你了,我对你算不上好,但也不苛刻吧,别人用二十年都迈不进少年宫,而你一出生就能在少年宫最高层的钢琴房练琴,你说这是毁了你?”
裴中桓突然掐住裴之城的脖子,把他按在书桌上,把裴之城的脸往自己脸上用力压去,一边压一边笑。
“你说我怎么毁了你?”
别看裴中桓八十岁,六十二岁的裴之城身子骨还没他硬朗,挣扎只会让裴中桓更用力,他只能一边呜咽一边用力拍打裴中桓的肩膀。
“放开我,爸,你放开我。”
……
张沿打开门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父子俩一个跪在地上,一个坐在高位上,对面而坐。
豆豆端着,她和奶奶用合欢花瓣与面粉、糖等材料混合,花费了整个下午精心制作出来的曲奇饼干,跑到裴中桓面前。
“爷爷,爷爷,你看,这是豆豆做的,你吃了,就不能生气了。”
裴中桓见小孙女如此可爱,怎能忍心拒绝,打开尝了一口,果然酥脆可口。
“爷爷,好吃吗?”
“好吃。”
豆豆拉着裴之城的袖子,“大伯,你也吃,你也吃。”
裴之城并不想吃那奇形怪状的饼干,裴中桓却勒令。
“吃,别让我说第二遍。”
迫于压迫,裴之城不情不愿的拿了一块便便形状的曲奇饼干,塞进嘴里,一股苦涩在嘴里弥漫,与糖与面混在一起的香味,又有一股泥土的腥味,这让他想起母亲对他的爱。
张沿全程目睹了这一切,他看见人如其名的裴中桓。
传闻中的裴中桓可是有名的严父,不苟言笑,看刚刚他哐哐吃曲奇的模样,看来传闻不可当真。
裴之城被张沿与李莎带离书房,客厅,一路无话,气氛凝重。
直到大门打开,豆豆却追了过来,拎着一个牛皮纸袋。
“大伯要出远门吗?”
“妈妈说,出远门要带上吃的,这样才不会饿肚子,大哥就是出远门了,爸爸妈妈准备了好多吃的给他,大哥不在家,那就由给大伯准备吃的吧!”
说完,豆豆迈着小短腿,把牛皮纸袋递到裴之城面前。
“大伯,这是豆豆准备的吃的,祝你一路平安。”
裴之城:……
“记得回来告诉豆豆啊,你一路平安。”
豆豆把袋子塞到裴之城怀里,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打开纸袋,有几个玻璃饭盒,玻璃饭盒里是切成小块的榴莲、猕猴桃、苹果、圣女果,还有饼干、三明治……
还有一张纸条。
“大伯,你吃了外面的坏东西,豆豆怕你会死,所以给你准备了好吃的,记得吃哦。”
裴之城苦笑,这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