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上的餐盘放在茶几上,走过去默默坐在床边。
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下眼睑微微颤着,看起来睡的不踏实,耳后几缕头发散在脸颊前。
娄宴臣拿手给她拨到耳后。
虽然动作轻,可还是吵醒了她。
桑喜缓缓睁开眼,在看到身旁坐的人时明显一怔。
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娄宴臣道。
桑喜闭着眼睛道:“不用了,我不饿,谢谢。”
娄宴臣蹙眉,“好歹吃两口,你今天基本没吃东西,肚子是空的,空腹时间长胃要不舒服了。”
“不饿。”
依然是简洁的两个字拒绝。
娄宴臣起身从茶几上把粥碗端过来,拿汤匙翻动着碗里的粥。
“我亲自熬的水果粥,你确定不赏脸尝一口?我专门熬了将近一个小时。”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桑喜睁开眼,目光落在他搅动汤匙骨节分明的手上。
“你自己做的?”
“嗯。”
“不是餐厅买的?”
这味道虽然还没吃,可闻起来跟她之前在餐厅买的很像,跟小时候吃的味道闻起来也很像。
“那你尝一口看像不像餐厅里的味道?”
为了验证是他自己做的还是人家餐厅做的,桑喜真就着娄宴臣递过来的勺子尝了一口。
心说明明就是从餐厅买的,非说自己做的,味道跟餐厅的一模一样。
娄宴臣勾了勾唇,“好吃吗?”
桑喜警惕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眼睛移向粥碗,依旧高冷范,不说话。
“你跟我生气也不能累及无辜是吧,粥是无罪的,且浪费粮食可耻,你要不吃就只能扔了。”
桑喜想说她没有跟他生气,她没那个资格,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今天不止她累,他也累吧,因为她,娄家上下弄的鸡飞狗跳,好好的节日没过好。
心里警告自己,成年人的情绪自己慢慢消化,他没有义务去迁就开解她的情绪。
桑喜翻身下了床,接过娄宴臣手里的碗,默默坐到茶几边,把粥往嘴里送。
娄宴臣说的没错,不要累及无辜。
他是无辜的那个。
一碗粥吃完,她吃撑了。
重新刷完牙躺下,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眼睛盯着外面墨汁一般的夜色,她慢慢的闭上眼睛。
娄宴臣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桑喜还是呈之前那个睡姿躺在床上。
他上了床,关掉房间里的灯,把躺在另一侧床边的人捞进自己怀里,才发现她身体僵硬的厉害。
她没睡着。
她吃完了他端来的粥,他看的出来她根本吃不下,可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最后一口。
她没睡着,也没拒绝她的怀抱,不说一句话。
可身体比嘴巴诚实,他感受到了她整个身体都在拒绝。
从跟她结婚以来他就知道她是一个温吞吞的小蜗牛,可能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总喜欢把身子缩回壳里。
这些天他眼见着她慢慢卸下防备,探出头来,探出身子来。
可经过今晚,她又把自己缩进了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