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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一次兴山行

通往兴山的高速公路上一辆破旧的捷达在缓慢行驶,飞舞的雪花提醒几人今天晚饭前不能到兴山了;这大雪天连路牌都看不清,如果一会儿高速封路,只能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了。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已是共白头。自己是在一个雪夜向妻子表白的,在大雪的见证下,两只手握在一起。

“你的手真暖和”,这是两人第一次牵手时妻子做的话。

“和你在一起,全身都暖和”。袁世清傻傻笑着回答。

想着马上就要到达妻子所在的城市,袁世清的思绪无法安宁。

妻子的名字叫苏红,小自己三岁,名字和药品苏丹红就差一个字,读的快点就像“怂”;不过性格一点也不“怂”,不管是恋爱时的精灵古怪,还是婚后的琴瑟和鸣,一直把自己拿捏的规规矩矩、服服帖帖;一个眼神能让暴躁如雷的自己冷静下来,一个手势也能让不知所措的自己找到位置;由于她的原因,自己前世的家庭地位只比家里的狗高一点,偶尔也不如狗;没有检查出血液病的时候,家里的事自己从来没有操过心,大事小事都是她做主,自己只要执行就可以;可以说妻子除了做饭烧菜不擅长,其他都是把好手;“只是个男人”袁世清评价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卤水点豆腐,王八看绿豆,寒暑交替,春秋几度,袁世清觉得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过得最慢就是日子;妻子离世后,熬的最苦也是日子;那时候才会想起,只要你在身边,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大的幸福。

此刻那个让自己思念的女孩是在隔窗观雪,还是在雪地里留下一排脚印,然后回头欣赏;还是在为没有解出的方程而紧皱眉头,或是和同学玩闹嘻嘻,无忧无虑。

袁世清不知道到达县城以后往哪里走,手里的地图让他找不到方向,前世自己开车时已经开始使用导航了,从来不记路线;后来智能驾驶,自己操心的就是上车以后选择坐着还是躺着;最终连驾照都不用了,车也不用了,直接说出自己去哪里就会有车过来把你送过去;只要记住家附近的路,晨练时不要走失就可以了。

“小袁,你会开车么?”陆哥可能有点打瞌睡,开始找人聊天,后面两位上车就睡着了,从事警察这个职业一定要学会休息,不然没法工作,这是黎队上车时同他说的。

“拖拉机开的很熟,面包车开过,没有驾照,回去就报名考一个。陆哥,我们到兴山要休息一晚么?不然太累了。”

“年前不要想着休息了,这两年下岗这么多人,没有工作又没钱,来到年底什么事情都有,一年比一年事情多。没看黎队在后面休息么,一会到了兴山就换他开了,争取今晚到达镇上,明天办完就往回赶。这次来碰碰运气,跟当地交接好就算完成任务。”

陆哥也不好多说,本来说来六个人,根本没有袁世清的位置,现在加上他才四个。看出来年底各个队伍都很忙,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个人用,还有就是人家不重视,能派人来就不错了。

“王德发怎么说,案发现场有几个人能够确认。”

“那家伙不是一般人,能清楚记得案犯的主要特征,如果他说的是实话,这次去找的两个肯定就是。据当地民警反馈秦大海也在这里活动,所以希望很大。”袁世清问了一个超出他身份的问题,陆哥也没有回避,黎队甚至说毕业就让他进联防队。

终于在封路前到达市区,中间还在服务区吃了晚饭,下高速前几分钟黎队醒来,抢过袁世清手里的地图,看了一会,手指点了几个位置,直接交给同伴。然后摇下车窗,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领路到市局。搞得袁世清很长时间没有合上嘴,原来不止自己看不懂地图。

看着这个在前世因为房价而出名的城市,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也没有那么好,资源带来的繁华并没有转换成资本,过几年不再开采煤矿的时候,这里将迅速枯萎。

不过街上的豪车还是比较多,娱乐场所装修非常气派,这可能是所有矿区的特色吧。

跟着出租车行驶了一刻钟,到了目的地。黎队和刑警同伴拿着资料下车,和当地警方的两人握手礼,没和对方寒暄几句,黎队就回来开车,陆哥去后面休息了。另外三人在前面开车领路直接出发。

“我就知道地方改了,上次来的时候办公楼还没有我们分局大,矿区这么有钱,肯定换地方了,地图不可能准确。我们直接到镇上,小袁你下车去休息,明天我们办完事一起送你到县里,然后你自己玩吧。”黎队和袁世清说了行程计划,他很喜欢这个早熟的年轻人,对案件很敏感,有独立看法,不自卑,不浮躁,不骄傲,如果这次的案子成了,看看能不能走委培路线,上个警校,也算对他有个交代。

对袁世清来说,联防队已是最差的兜底选项,要是能上警校,那真要多上几炷香了,奈何自己志不在此啊。

“黎队,我们的项目要结束了,那批电脑怎么处理?我和王兰最近在做网吧管理软件,也叫网吧多机智能控制系统,觉得在那里直接开个网吧正好,都不用搬了。”袁世清问起项目收尾怎么做,毕竟自己宿舍的电脑还是项目组的,处理不好就会被收回。

“过一段时间再说吧,你那台电脑那天填一张报废单,然后做一张出库单据就好了。”黎队仿佛一眼就看出袁世清心里想说的话,同时自己心里也活络起来,这些东西自己不用,到哪里换些资源回来,再说项目经费也没有花完呢,希望这次任务能成功吧,回去说话硬气一些。

和所有矿区一样,公路质量很差,两辆车摇摇晃晃,都开不快,预计到当地派出所十点多,再去办案,明天往回返,警察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两人聊着各自家庭的情况和成长历程,跟着前面的领路车拐了几个弯,下了乡道又转小路,穿越在茫茫雪原。

突然黎队就不说话了,袁世清也有点意外,前面的领路车开了几下双闪后直接熄了灯,然后发现迎面一辆面包车过来。

在这样的黑夜,还是大雪天,没有车灯根本不能行驶。本来两车一百来米的车距,只能看清一点点前车的灯光,现在对方几次双闪后直接关灯,肯定出现问题了。

经验丰富的黎队直接在路上画了个S线,直接斜在路中间,然后按了两下车喇叭,仿佛雪天路滑,刹车踩猛了,车辆连续甩尾打滑了。

“黎队前面怎么了,我去!慢点踩刹车,你这水平行不行啊,这种天气刹车不能踩死,一定要慢点。”袁世清后知后觉,拿着地图,丝毫没有感到异常,刚刚车辆打滑把他惊出一身冷汗,安全带都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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