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三十公斤左右重的棕色山羊,四肢冲着坡下,口鼻处鲜血淋漓。
犀利的箭矢从山羊咽喉一侧穿过,从另一侧爆出。
那支箭整个染成了红色,沐浴在血泊中,顺着箭口流出的浓郁的血液染红了脖颈处的草丛。
山羊在这危险无处不在的深山老林里生活近四百多天,躲过了无数次险象环生的杀戮,它今天觅食觅得好好的,怎么就会丢了性命?
它死不瞑目啊!
晏惜寒叹了口气,本不想杀戮,却杀戮成真,或许以后这就是他的主要营生。
他自慰道:“我不杀你,你最终会成为那些肉食猛兽的口中餐,而且是被活着吃掉,要很惨的!死在我手中,也算死得其所了。”
晏惜寒弯腰低头,手一伸,合上山羊圆睁的双目,顺手拔下箭矢,在草中涂抹几下,擦干净血迹,收起来。
然后,他把山羊捆绑在一根树桠上,他拖拽着树桠粗端,往困住黑狼的那片林子走去。
路过那个水塘,晏惜寒停都没停,沿着树桥过到对岸。
他想即便是把山羊下水都给了黑狼,这只肥硕的山羊身躯也够他开荤一周的了,或许两周都吃不完。
他准备回去吃烤羊腿,鱼就不捞了。
也可能是黑狼大老远就嗅到了血腥味,它认为那是一种危险,它开始冲着晏惜寒走过来的方向低吼,咆哮。
声音虽然不大,但贯入耳膜,却令人胆寒心惊,仿佛黑狼随时都会蹿出来撕碎靠近它的人。
既然黑狼还在那嘎哒叫唤,那就说明它依然被困住,他没有任何危险,他迎着声音不理不睬地走了过去。
黑狼开始躁动不安,两只琥珀般的眼睛发出幽幽凶光。
只见它后腿微曲,前腿向前伸出,摆出向前随时攻击架势。
时不时,黑狼昂首冲晏惜寒龇牙咧嘴,在原地不断徘徊,时时翻卷双唇,有意裸露出大而尖利的犬牙恐吓他。
犬牙宛若一把短刀,四颗犬牙如同四把短刀,锋利无比。
黑狼如此焦躁而不安是恐惧受到伤害。
它现在一只腿被束缚住,攻击敌人受限。
但当它意识到来的人对它没有危险时,它自然会安静下来。
晏惜寒当着黑狼的面,把山羊开膛破肚,温热蒸汽即刻从剖开的尸骸里冒出,混合着血水,染红了地面,血腥味瞬间在上空弥漫。
他双手拽出血水淋淋的下水,扔到黑狼的脚下。
狼类都生性多疑,黑狼亦不例外。
尽管黑狼饿得双眼发黑,几乎站不住脚,身体不停地晃动,但它并没有狼吞虎咽。
先是嗅嗅,再嗅嗅,转过去再嗅嗅,再嗅嗅。
这个工夫,晏惜寒已经把山羊躯体重新捆绑在那根树桠上,拖拽着往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