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眼泪又流了出来,声音哽咽,“温太医,你快给浣碧看看。”
槿夕扶着甄嬛的胳膊,流朱抬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泪,将浣碧的手放好。
温实初把完脉后才舒出一口气,怜惜的看向甄嬛,“还好没有伤及骨头。”说完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金疮药,“擦洗之后涂抹到伤处,一日两次。
我再开些汤药煎服,一日三次,等五日后再来看脉。”
甄嬛有些无助的点点头,“多谢温太医了,康禄海,你跟着温太医去拿药。”
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一个请安,险些就将浣碧的命搭进去。
康禄海答应着去了。
甄嬛将几个太监都撵出去,吩咐槿夕去打水,流朱哭着看着浣碧血肉模糊的下半身,略一动动破碎的衣衫,浣碧就挣扎的厉害,昏迷中不住的喊疼。
甄嬛站在床边,低头擦泪。
槿夕端着盆子从外头进来,看着流朱不忍下手,皱着眉道:“流朱姑娘,还是尽快给浣碧姑娘粘上的衣裳撕下来,不然伤口凝固了再撕开更疼。”
流朱泪眼朦胧的看向甄嬛,甄嬛咬牙点点头,走到窗户前双眼模糊的看着窗子上的格子。
耳边传来一阵阵浣碧嘶哑的痛呼声,甄嬛咬着唇,低头紧紧的握着椅子背,闭着眼睛眼泪朴簌朴簌的往下掉。
槿夕双手沉稳的给浣碧上药。
浣碧现在连上药都是一种折磨,疼得醒了又昏迷,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整个人没有丝毫生气。
延禧宫,日头渐高,北方九月晴天的太阳还是十分晒人的,安陵溪也回了屋子。
红棉已经将布剪好了,一摞长方的粉色布料放在桌子上。
绿线正穿针引线,抬头看了一眼安陵溪,“主儿,刚才奴婢几个商量,咱们屋里是不是也挂个帘子。”
不然有时外边当差的宫女太监会往屋子里瞧。
“挂什么样的?”,安陵溪想了想手里有限的几匹料子,“把那匹百福织锦的拿出来,看看够不够用。”
绿线放下针线,打开柜子捧出压在下边的橙红布料,和宝娟展开,又搬来凳子在门口试了试,笑道:“正好够用!”
红棉这会儿已经缝好了一个荷包,放进了小箩筐里,又拿起一块料子缝制。
绿线和宝娟两个人忙着缝门帘子,挂门帘子。
安陵溪也不在门口站着碍事,回到里间榻上,拿起炕桌上的一本《三字经》,翻开第二页开始看。
今日是新人侍寝开始挂上绿头牌侍寝的头一日,甄嬛被禁足,阴差阳错之下,甄嬛又不能头一个侍寝了。
用过午膳,百福门帘子已经挂上了,夏冬春又开始新一轮的怒骂。
嗓门还是清亮的,嗓子可真好。
养心殿,苏培盛听完小太监汇报,瞪大了眼睛,惊疑的看向了小太监,真的假的?
小太监重重点头,“师傅,奴才说的都是真的。”
他能理解师傅的震惊,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可置信,老天啊,谁会想到皇上端庄温婉、大家出身的新嫔妃会在宫里大打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