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了娘亲面前,她脸上还带着明媚的笑意,显然那两个小丫鬟和她相处得很愉快。我心下有些不忍,但没有时间了。一个人单打独斗才几天而已就疲于应对,我急需娘亲认清现状和我站在同一条线上。
娘本来很高兴看见我回来,还向我展示她画的绣样,见我表情凝重当下也疑惑又有点不安问怎么了。
我屏退所有丫鬟只留朝霞,然后让陈嬷嬷把她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今早,奴婢遵循小姐的吩咐敲打完来福就去了牙行,询问杨红儿的下落。那牙婆说她被板车推到牙行后,本来是要等伤好了才方便找买家的。但是她当天就被买走了。”
听到这,娘的脸色已经变了。见她隐隐有了怀疑,我拍了拍她的手聊表安慰,示意陈嬷嬷接着说。
陈嬷嬷用她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看我一眼,继续无悲无喜道:“那买家自己没现身,嘱咐小厮代买的。
那小厮还说他东家特地让他嘱咐牙行不许向人透露他的身份,然而牙行的老板娘跟我有多年的交情,所以和我说了那小厮的体貌特征,奴婢越听越觉得像咱们府里的来福。”
娘的脸色已经有些灰败了,然而她还是捏紧了帕子继续听下去。
“因杨红儿挨了板子不良于行,那买家还特地准备了马车带她离开。奴婢找到车夫塞了几个钱,那车夫便说马车里还有一个年纪大的妇人,杨红儿唤她表姨母。”
娘的眼睛突然明亮了几分:“那应该是赖家或她自家人接她回去了。”
陈嬷嬷静默不语,我也张了张口一时间有些不忍拆穿娘的自欺欺人。但是朝霞就不一样了,她见我有些为难的样子,直接上前福了一福,语气坚定道:
“奴婢斗胆提一下,那牙行说了是小厮听东家吩咐才来买人的。夫人,您要知道无论是赖家还是杨家都不富裕,是不会有小厮的。
请夫人莫要着急,听嬷嬷把话说完,再早做打算!”说完她垂首静立一旁,再不出声打扰。
娘眼里的光暗了暗,示意陈嬷嬷继续,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失望。陈嬷嬷也遵命开口道:
“那车夫告诉了奴婢杨红儿现在的住处,奴婢找到时发现那里离安府和县衙都不远。而且”
说到这里陈嬷嬷的声音微微提高“而且奴婢看到另一个经常跟着老爷的小厮,牵着马候在门口。那马也是老爷骑的那匹,想必老爷就在那屋里。
奴婢为了确认,避开人在对面茶楼上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出来只得回府复命。现今早已过了老爷散职回府的时间,但老爷还是没有回来,想必已经无需奴婢多说。”
娘的脸色已经从失望转向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些难以启齿。
“杨红儿不是挨了那么多板子吗?她如何能…”娘语气艰涩,她一个端庄正派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白日宣淫”四个字的,更何况还是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说丈夫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