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心中的惊讶,自然是被王生看在眼里的。
当然,王生心中虽然有欢喜,但更多的是警惕。
这一次自己把张载的酃酒赋搬出来,张载的文风老辣,丝毫不像是一个少年人所写的,差一点就让王敦识破了,好在自己机敏,才是让王敦不再怀疑自己。
呼
王生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在心中暗暗下决心,日后若是不必要的话,还是少抄几首诗,免得自己日后还有做一些解释。
谎话说太多了,就很难圆回来了。
吐出一口浊气之后,王生的表情也是顺畅了不少,他看了王敦一眼,说道:“处仲兄,生虽然少年,但是对于还是十分喜爱的,生平时多有临摹大家的文笔韬略,故此文风老辣,若是处仲兄不信,生也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了。”
王敦在听到王生咏颂那三句话之后,心中的怀疑之色就已经消退了。
在怀疑之心消退了之后,王敦也感觉到自己的作法实在是不对了。
那首酃酒赋若真是王家郎君的手笔,自己如此说他,岂不是对他的污蔑,这污蔑简直是在人格上的侮辱,王敦自认为若是自己被别人如此污蔑了,必然怒发冲冠,现在王生脸上不过是委屈,王敦在暗恨自己说错话的同时,也是佩服王生的胸怀。
被人侮辱之后还能静下心来解释,看来王家郎君真是有不俗的地方啊!
其实也不是王生胸怀广阔,主要是王敦的疑惑是真的,这文赋不是王生写了,虽然王敦这句话对于王生来说是侮辱性的,但王生心中确实是生不起气来。
反而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即使是王生真的被王敦污蔑了,王生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毕竟他是寒门,而王敦却是世家子弟,两人的社会地位不在一个层次的。
就算是有气,这口气,也得咽下去,就算是有血,这口血,也不能吐出来。
“郎君别怪敦孟浪便好了,此事怪敦,是敦说错话了,我认错,此事之后,敦一定登门道歉。”
看着王敦一副认错的样子,王生哪里生得起气来,况且他根本就没有生气。
“无碍,处仲兄心中不要介怀,也是,我应当早些把我的文风说与你听的,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误会。”
王敦摇摇头,还想继续说话,不想刘伶却是插进来说话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还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
刘伶一把推开王敦,仿佛是在推开一头百十斤的肥猪一般,他看了王敦一眼,哼出声来,有些不屑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中在想些什么,方才你一直在房外偷窥,你好歹是琅琊王氏的后代,没有学到王戎那家伙一点点风度,净学了你堂哥的下作。”
刘伶与王衍不对付,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看到如此模样的刘伶,王敦也是光棍,直接杵在那里,也不反抗,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浑然不惧。
刘伶说教王敦,把嘴巴都要说干了,话也是越发的粗鲁起来,但是这王敦仿佛真是一头猪一般,不怕刘伶的开水烫。
到了这种地步,刘伶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所以刘伶干脆就闭嘴了,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侧向王生这一边过来。
“朽木不可雕也!”
而当刘伶看到王生的时候,心情总算是变好了。
他看了一眼王生,再看了一眼王敦,猛地摇摇头,同时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
“唉,同样都是姓王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饶是王敦脸皮厚,但是被刘伶说出这句话之后,眉头还是挑了挑。
老匹夫,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