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说:“我有件心事未了,你帮我寻个人……”
于是,赵旻将她第一次来圣彼得堡闯荡,被吴爽坑害的事说了,“廖莎,这个人一日找不到,我在圣彼得堡一日睡不着觉,你动员这里的人脉,一定帮我找到这个人。”
廖莎很是愤慨,拿起手机要给朋友拨打,却又放下了。
“表妹,我想问你,如果吴爽被我们找到,你怎么处置?”
赵旻说:“让她陪我钱,或者把她交给警察处理。”
廖莎摊开双手,“可是,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报警?时间过去这么久,你即使抓到吴爽,她还会有钱陪你?”
赵旻说:“发现被吴爽坑害,我那时在中国,与圣彼得堡万里之遥,又是两个国家,我怎么报警?”
廖莎说:“也许,你的同胞是被逼的呢?或者她有她的不得已呢?”
赵旻沉默了许久。
她抬起眼皮,“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追索吴爽?”
廖莎笑笑,“那是你的劫难,表妹,好人坏人不是那么随便定义的,这个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从我们绘画者的角度讲,还有黑白的混合色——灰色。”
赵旻长舒一口气,睫毛轻轻合上,“也许你是对的,你们搞艺术的人,内心都是那么柔软、纯善。”
廖莎在她肩膀拍拍。
“即使她是恶人,惩罚她的事有耶稣,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赵旻说:“好吧,我听你的,咱们把这时间用到正地方。”
赵旻和廖莎走出叶卡捷琳堡火车站。
一辆老式拉达轿车上,下来两个人,朝廖莎招手。
他们是廖莎姑姑家的孩子。
廖莎祖父响应号召,携家带口去伊尔库斯克创业,姑姑一家则继续在“达达村”生活。
后来不久,孩子们大了,都到叶卡捷琳堡工作,廖莎姑姑和姑父,便搬到市里跟孩子们生活在一起。
廖莎的姑父去世多年,他姑姑尚在,也已年逾古稀。
她见到赵旻十分激动,抱着她鸡啄米似的亲吻她的额头,嘴里一遍遍叫着安娜的名字……
赵晓云切除了大半个胃后,虽然康复的差不多,但总感觉身体大不如前,精力也没有之前那么充沛。
但好在她经营了20多年,在俄罗斯有固定的合作伙伴鲍里斯,长期稳定的合作,使她和鲍里斯从商业伙伴变成了信任的朋友。
在国内,赵晓云也有长期合作的客户,她以诚信、仗义闻名,不随便抬价,不掺杂使假,赢得了客户的信任。
因此,虽然她的身体不如从前,但她凭借20年打下的坚实基础,仍然游刃有余地经营自己的松籽进口加工、销售产业。
这天上午9点,赵晓云来到松籽加工厂。
她去车间转了一圈,一切按部就班地在副厂长指挥下,正常运转。
赵晓云回到办公室,喝了一会儿茶,正想站起来往回走,沈杰的电话打了进来。
赵晓云接完电话,慢悠悠地沿着一条水泥路,向南边的商服区走去。
赵旻在办公室跟聂秀玉聊天。
桌上摆着一座水晶奖杯和一张大红证书,在苏州举办的全国天工玉雕展览中,他的一块玉雕作品“奔月”,荣获一等奖。
赵旻说:“你这次代表芬河市宝玉石分校去参赛,你获奖也是我们的骄傲,不仅给边合区增添了荣誉,也给咱们学校的展室,增加了一件重器。”
聂大师颇有些得意,“展览还没结束,就有人出高价购买,被我回绝了。”
赵旻向他竖起大拇指,“您放心,我不会食言,我将按照市场价将它收购下来,作为宝玉石学校的展品珍藏。”
赵晓云走了进来。
聂大师拿起奖杯和证书告辞。
赵旻调皮地问赵晓云,“你此时来,是不是又想在宝玉石学校食堂蹭饭吃?”
赵晓云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许你这么说,好像我做姑姑的嘴巴有多馋,占你便宜似的。”
赵旻看看手表,11点12分,她站起来说:“走吧,咱俩慢慢溜达,到了食堂也该是吃饭时间。”
赵晓云说:“先不忙,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赵旻看她认真的样子,复又坐下,“您有什么重要的事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赵晓云说:“沈杰刚才又给我打电话了,他还是想请你去‘富康’兼任副总,帮他搭理芬河市的事宜,你就不要再拿捏了,答应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