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颖跟吴山说到七星酒店七十一层国宾厅时,吴山还有点犹豫,因为他知道这真正是贵宾吃饭的地方,但一想到是白颖打的电话,他便从镇上骑着摩托车匆匆的赶过来。
吴山气喘吁吁的走进包厢,看来他是从电梯口小跑过来的。
李庆阳看到吴山进来,赶紧叫服务员加座,然后自己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给其他同学打电话,除了老甘和白颖打过的,他几乎把剩下的有考上大学的,以及做得比较好的同班同学通通都打了一遍。他不是在叫同学来,而是想让不在场的同学逐一通过电话辩听在场的同学,这也是人际关系的一个高超手段。
"老甘,怎么样?我说你面子不行吧,叫几个人都没有来。″白颖对老甘说。
"这有什么,你是厅级干部,而且是我们那一届的最高长官,而我才是处级干部,官大一级压死人,谁敢不听你的?″老甘不服气的争辩着。
吴山被迫给每个人敬三杯酒,李庆阳还在打电话。官场上就是这样,一般有一定级别的领导对普通的干部都会先表示一下礼貌,然后就不再去关注他,甚至是同学。
吴山在给李庆阳敬酒的时候,李庆阳的电话正好在打给秦洲,是有考上大学同学中最后一个打的。
李庆阳站了起来,对着电话说:"你听听这个人是谁?″然后把手机按成免提,递给身边正在给自己敬酒的吴山,因为李庆阳想,秦洲很少跟同学们联系,正好试试大家。
秦洲:"好久没在一起了,恐怕是听不出来啰。"
确实是这样,秦洲已经没有参加同学聚会十多年了。
李庆阳没有告诉大家他给谁打电话,因为大家都对秦洲印象不深,所以想让大家猜。
在同学当中,吴山和秦洲最好,吴山当然一听就知道是秦洲的声音,便对着手机平淡地互相寒暄两句,他们之间都没有说你是谁,我是谁。
"接电话的是谁?″李庆阳把嘴巴趴到吴山面前的手机大声说,他想考考秦洲。
秦洲:"我知道,吴山嘛。"
李庆阳:"不愧是状元,还能记得住吴山的声音。"
这时大家才想到是秦洲的声音。
老甘听说是秦洲,用右手食指贴住嘴巴小声的说到:"是山里婆呀。″
大家轮流着跟秦洲说两句,几乎都是假正经的客套话,轮到白颖时,白颖私下里向李庆阳摆摆手说她不说。而杨晓薇也装作很正常的跟秦洲聊了两句。
白颖之所以不跟秦洲说话,是因为她觉得秦洲混得比较差,地位比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现在的白颖根本看不起秦洲,还经常为自己曾经追求过秦洲而感到羞愧,甚至觉得秦洲恶心,什么都不是,老甘与秦洲专业相近,人家老甘还发表过学术论文,秦洲连跟班署名的论文都没见过,说明秦洲真的混得很差,没资格跟自己通电话,觉得跟秦洲讲话很失自己这个厅级干部的身份,白颖是这么想的。
"看来晚上很热闹啊,还是同学最亲,什么叫同学呀?那就是你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懂,但我还能跟你聊一个晚上,这就叫同学。"秦洲风趣的说。
大家被秦洲的这句富有哲学道理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但他们不懂得秦洲的这句话里面还含有更深的含义。
"唉,很久没有联系了,你刚才没有说状元,我还真不知道是秦洲呢。"李龙曦在李庆阳挂掉秦洲的电话后说。
"我也是"老甘说,"秦洲这个人没什么话,腼腼腆腆的,晚上怎么突然会放出这么高的炮?″
"这个人好像很少跟同学有联系,听说一直在西北工作。"李龙曦说。
"好像也搞地质矿山技术的,与我的专业相近,但是在业内我从没见过他有发表什么学术论文,北大白念了。好像是在河西、宁夏那一带,具体在哪一个省,没人知道,白颖,你跟秦州大学都是在北京,你应该多少知道一点。″老甘问坐在边上的白颖。
"鬼知道,反正我现在所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感觉他好像什么都不是,几次同学聚会时都没见到他讲什么话,总是一个人呆在角落,估计是混的不怎样,不过这人酒量不错,但奇怪的是他从不敬人家酒,同学聚会还穿运动服,头上还戴鸭舌帽,简直就是奇葩。″白颖不怀好意的说,其实,她还真不知道,其实所有的同学都不知道秦洲的真实身份,除了吴山。
"同学像走亲戚一样,有走才有亲。"杨晓薇说。
大家并不知道杨晓薇说这话的意思,纷纷点赞杨晓薇说的有道理。
"好像跟吴山不错,吴山你说说,秦洲现在在哪儿上班,研究员,教授,还是官至几品?"老甘问吴山。
吴山:"没什么,你们就别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