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种一垄能吃到吐的豆橛子?
陆真眼睛都亮了。
罗掌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要出血了。
“有黄豆吗?”
“有,但是种的人不多,这里还是种粟米和小麦多。”
陆真点点头,她看向小麦种子和粟米种子,这俩的品相不好不坏,按照她贫瘠的务农经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看向周主簿。
周主簿显然是个有经验的,拿了一颗种子掰开来给她解释:
“大人请看,里面的籽饱满剔透,应是不错的粮种。”
陆真点点头:“这方面周主簿有经验,听你的。”
“掌柜的,小麦、粟米、黄豆的种子都要了,豆橛子也要,还有粮食,县衙要买走七成。”
“七成!”
罗掌柜震惊了,转而有些犹豫。
虽说现在粮价不算高,可去年旱灾,朝中运了一批粮食来才稳住粮价的,县令大人如此这般,莫非是救灾粮有变故?
陆真看他犹豫,便上前小声说道:“现在本官还有钱,若是后日县衙发不出粮食,本官只能实话实说了,到时候,县民就该将这粮铺掀了。”
威胁!
绝对是威胁!
罗掌柜擦了擦额间的汗:“县令大人,小本生意,还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哈!“
“那就这样说定了,七成粮食,入袋装车吧。”
“周主簿,付钱。”
周主簿只好拿着账册上前去拨算盘,罗掌柜忙让伙计来入袋过秤装车,自己也拿了个算盘在一旁算价钱。
周主簿手指翻飞,算盘珠子叮当作响,罗掌柜差点被他影响得算错了。
二十七万斤粮食的缺口,哪怕买最便宜的粟米,都需要四千零五十两,何况大人还想着多买一些,这到手的钱,还未焐热就要花出去了。
可周主簿却觉得心中燃起了一股干劲。
没想到县令大人如此会审时度势,这下县衙有了钱也有了粮,委屈大人了。
要更努力为大人排忧解难才是!
周主簿认真记账、盯着粮食过称,看着粮食顺利装车送入县衙,才朝陆真汇报:
“大人,今日在粮铺购得新米两万斤、陈米三万斤、粟米五万斤,合计一千九百五十两,加上粮种三百两,共计支出两千两百五十两。”
“向王家购得新米两万斤、陈米两万斤、粟米三万斤,合计一千四百五十两。两处共计三千七百两。”
“今日王家赔付大人银票一万五千两,零散财物三百七十两,除去今日支出,余一万一千六百七十两。”
这比以往永新县一年收的税还多!
周主簿按捺住激动得心情,陆真却一句话让他高悬的心跌落谷底。
“今日我们是打了王家和粮铺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购得十万斤粮食,还有十七万斤的缺口呢。明日派人去驿站问消息,另外还需要派人去邻近的县收购粮食,过了今日,粮价马上就要开始上涨了。”
周主簿冷静了下来,缺口还那么大,这些粮食大约只能支撑两个月,若是救灾粮一直未到而粮价开始上涨,那可真的要完了。
陆真继续说道:“钱握在手里,不如让钱发挥价值,流动起来还能带动经济。”
“明日去买粮,最多只能买三成,永新县与周边的县,只能搞好关系,暂不可交恶。”
周主簿自是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陇右府里最穷的就是永新县,若是此事做得太过,往后有需要别人援手时,恐怕不会有帮手。
“明白。”
“今晚劳烦各位衙役捕快的兄弟巡逻粮仓,明日起雇二十个人为巡逻队,日夜交替巡逻,每人每日二十五文,包两餐。“
这个待遇已经非常优厚了,不过粮仓巡逻,最关键的是监守自盗的问题。
陆真想到了,但人心往往是不可控的,她只能尽量让所有人在同一艘船上,这样谁也不会想要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