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用钱买我的命!我只要活着!”
王富元涕泗横流,郑前白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饭菜,转而说道:“好好享用吧。”
王富元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吃,吃到最后打嗝,他无比怀念在外面的日子,他的十七房小妾,就这样独守空房,说不定以后还要守寡。
不!
他要写信给他爹,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去!
想干就干,没有纸,他扯下袭裤当纸,没有笔墨,他狠狠心咬破指头当笔墨。
王老爷隔天就收到了王富元的血书,吓得他跌坐在椅子上。
“什么?竖子尔敢!”
王管家正在为分发粮种一事头疼,这些佃农吵得他脑袋嗡嗡的,在门口听到老爷一声怒吼以后,立刻跑了进来。
“老爷,发生何事?”
王老爷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浑浊:“姓陆的不讲武德,竟然想要秘杀元儿!”
“什么!”王管家大惊失色:“这不可能,咱们钱已经给到位了,粮种也发了,怎么还不放人?得找她去!”
“对!”王老爷眼睛恢复了一点神采:“得找她去。”
“你去把银票拿上,另外拿点值钱的书画,酸儒就喜欢这些,快!”
王管家立刻去书房取银票,又去了库房取字画,王老爷被吓得衣衫湿了大半,仆人给他换衣衫盘扣没扣好还被扇了两巴掌。
“滚!没用的东西!”
仆人捂住脸跪在地上,嘴角的血还没来得及擦掉,就看到王老爷一阵风一般走了出去,带着王管家上了马车,往县衙方向去。
今日县衙十分热闹,按照周主簿的安排,今日来领粮的是槐树村,罗里正在现场维护排队秩序。
“乡亲们不要挤,一个一个来,先到秦先生这边核准户籍,领取字条,凭借字条再到库房来领粮过秤。”
“粮食有大米和粟米,这些粮食都是县令大人带着县衙诸位兄弟买回来的,各位乡亲不着急,都有饭吃!”
人群中爆发一阵欢呼,在农户眼里,能够吃饱,是一件顶顶奢侈的幻想。
王老爷从马车上下来,怒气冲冲地挤进县衙,排好的队伍被他冲得七零八落的。
“让开,你们这群贱民!给我让开!”
王老爷挤在人堆里动弹不了,村民们原本还不想碰到这穿着丝绸的人,毕竟自己惹不起,可他居然骂这么脏,这就不能忍了。
“没听见我家老爷说的吗?让开!”
王管家声嘶力竭,然后被人推了一下,他怒不可遏:“你这个贱民!竟然敢碰我!”
然后他又被人群推了几下,离王老爷越来越远了。
罗里正睁只眼闭只眼:“小心点,别碰着伤着了!”
“几位老人家,注意点啊!”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王管家连忙躲进县衙里,随便拉了个穿袍子的求救:“救命!这些贱民要杀人啦!”
被拉住的陆真眯了眯眼睛,看着头发凌乱、衣衫上全是灰的人,幽幽地问道:“你说谁是贱民?”
王管家转过头来,看清了她的脸,倒吸一口冷气:“县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