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老拊掌:“妙!妙啊!大人果然聪敏,竟然从这捣草药的石槽想到了闸门!”
“这个法子......竟然可行?”阿荔一番心算后,觉得这个法子能够实现,内槽做成陡坡,所有的出水口都在一处,石块的槽口就不需要开太大,至于内槽开凿,这些自有石匠能够做到。
如此一来,便是挖三丈深也可承受啊!
看来这个知县大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三人在街上讨论了半天,平老拉着阿荔激动地回去画设计图了,他们要计算出最佳的槽口和内槽,陆真朝他们挥挥手,拎着草药团子转身回了县衙。
县衙里周主簿和秦融正在登记发粮,陆真看周主簿已经连续写了两天字,胳膊看起来都酸,心中又懂了招临时工的想法,于是午饭后她问起永新县的私塾在哪,打算去那里找两个学生来干活。
周主簿古怪地说道:“大人莫非忘了,永新县如今没有私塾......”
“没有私塾?”陆真接着问道:“那孩子们上学去哪里?”
“定南,或者华阴。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孩子要去别的县上学而搬走了。”
说起这个周主簿就心酸,早些年,永新县也有自己的私塾,后来老秀才亡故,私塾没有老师,自然就散了。
家中有钱的继续去求学,更多的是回家务农了。
也有执着坚持自己的梦不放弃的,比如秦融,但更多的是已经认清楚了现实,不再盲目追逐虚无缥缈的梦。
陆真没再说话,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又过了一日,平老带着阿荔上门拜访,图纸已经好了,堤坝建造,可行!
陆真的注意力被这件事完全拉了过去,既然可行,那就要行动了。
首先是人,建造水坝需要大量的劳力,趁着春耕尚未开始,她要集中人力挖几天,争取在春耕开始前做好。
其次是材料,尤其是石槽开凿,这件事平老揽了过去,说自己有个老友,相信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最后是钱,无论是人工还是材料,都需要一大笔钱。
陆真找来周主簿,劳力的人工大约三十文一日,需要包两餐,若是不包餐,则要四十五文一日。
陆真的想法是包餐,周主簿却摇摇头表示不必。
“眼下劳工不挑活,主要是能赚钱活下去,包餐则更难管理一些。”
“难管理并非不能管理,他们来干活,能够吃两顿饱饭,家里的负担也少了许多。再说了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没力气干活,不就拖延了水坝挖建造的进度?”
周主簿无言以对,他习惯了权衡利弊,百姓的苦难他都看在眼里,但和政绩比起来,后者显然占上风。
陆真却不然,她很多时候的作风大胆得让人咂舌。
能够讹王家几万两银子,转眼就全交给县衙,用来买粮、建水坝,力所能及地去爱护子民。
几个里正之间心中都有各自的小算盘,可她一点都不介意,反而用一个水坝将永新县大部分人的利益联结到了一起,周主簿相信,这件事一定能做成。
“那就按大人所说的办,稍后我便拟招工通知,明日便可以招工了。”
“那得招到什么时候,明日让各里正来一趟,让他们出点力。”
“......好。”
周主簿偏头去看躺椅上的陆真,后者似乎已经闭眼休息了,他索性看起了书,等郑前回来了让他和赵明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