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日是认字、识字课,多是为了温故而知新,对崔子建而言几乎无用,他准备离去,回华章书院将此事说与众人。
陆真和周主薄也要去一趟华阴,周主薄手中还有一本崭新的《通识课读物》,他疑惑地看向陆真,又将头转过来。
“想问什么?”陆真拉着缰绳,右手拿着马鞭在空中挥得猎猎作响,颇有几分豪迈的气势。
周主薄举起书籍,问道:“大人,这书真能卖钱吗?”
“当然。”陆真丝毫不怀疑,他们这一次便是去华阴与书店老板谈生意,批量印刷这本通识课读物,若是可以,还想请书店老板考虑去永新县开一家分店。
不过这都是后话,只要这一单做成,就不怕后面没有合作。
陆真看向还在犹疑的周主薄,问道:“主薄以往到过华阴县吗?”
周主薄尴尬地笑了笑:“下官一个小小的主薄,哪有机会到华阴这等繁华的地方去瞧瞧......”
“假,一听就是有故事。罢了,我乏了,要去休息,自己赶车吧。”
陆真将马鞭扔给他,又将缰绳交到他手里:“好、好、赶、车。”
周主薄有几分不知所措,他被留在车辕,看着陆真进了马车,还放下了车帘。
华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愉快的记忆,说与不说,都不重要。
周主薄垂下眼睫,埋头认真赶车。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华阴县,华阴县外还有人排队入城,周主薄拿出路引准备入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周曦!还真是你!好久没见,你这是给人做仆人了吗?怎地在车辕上坐着?”
这声音一听恶狠狠的,应该是和周主薄有过节。
陆真在车内忍了忍,想到周主薄骗自己说没有来过华阴,又忍住了,且看他如何应对。
“又是?”
没有感情,又十分轻蔑的二字令来人十分恼怒:“哼!”
“拜你所赐,谢启如今,还是一介白身!”
周主薄冷了声音:“今日如此,皆是咎由自取,何苦怪他人?”
“你!”
“何方野狗乱吠挡路?”陆真撩开车帘,居高临下地看向来人,眼神半眯,带着威严的光芒。
连凶人都不会,周主薄是不是有些太温和了?
谢启被她看得莫名胆寒,周围人指指点点,他只好恨恨地盯了周主薄一眼,转身走了。
周主薄牵着马车入了城,陆真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他:“你现在是官身,他是白身,怕他作甚?”
“大人。”周主薄无奈地说道:“咱们不在永新县,还是不要生事端。”
陆真只好按下不表,心中却像扎了一根刺,若是永新县如华阴县繁华,周主薄还会被这些阿猫阿狗上来打扰吗?
到那时候,说不定周主薄走在街上到处都是敬仰他的百姓,此等宵小,又怎敢上蹿下跳?
华阴县地处要塞,商业十分发达,分为东西南北大街,商铺林立,小贩游走其中。行人摩肩擦踵,车马络绎不绝。
两人只好把马车暂时停在车马行,走到书店去。
小二看他俩衣着普通,随意招呼了几句,转而对后来身穿绸缎的人笑脸相迎。
“竟如此对待我们,真是世态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