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年槐树村和水云村可什么工坊都没有,今日听下来,明年也没有工坊,大人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对啊对啊!”
陆真头:“单靠耕种田地,村民连吃饱都难保证,除却种植、养殖的人,其余人要尽快考虑去工坊务工或者去学技术。”
“如此一来,咱们村岂不是人都要走得七七八八?”
两个里正沉默了,陆真继续说道:“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从村子到永新县,从永新县到大庆各地,咱们的人能走多远凭借的是本事,咱们要做的就是他们最强的后盾,而不是束缚他们的绳索。”
他们知道陆真说的是现实,也是正确的做法,可是他们心里这一关难过。
老一辈将村子交到他们手上的时候是这么多户人家,没成想到了他们这一辈,好不容易稳住了生计,却又为了发展让年轻一辈都出去闯荡。
回到村子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找来两坛酒互诉衷肠,村里人见了都稀奇。
今年见面还恨不得互殴的两人竟然还有一起喝酒的时候,一定有问题!
槐树村的几个年轻小伙怕自家里正吃亏,纷纷提着酒坛子就来找人了。
水云村的人一看,这还得了,赶紧去撑场子。
“我一定是喝多了,怎么一眨眼,村子的大小伙子都到跟前了?”
“咦?好像我们村的也来了,手上提的什么?”
“......叔,是酒。”
“来来来!陪叔喝两碗!”
小伙子连忙躲开:“叔你饶了我吧!这是我爹留着等我成亲再开的酒,要被他发现定是一顿好打。”
“你小子!还不赶紧拿回家去!”
罗里正和小伙子大眼瞪小眼,眼里忽然涌上两行泪:“等以后你们都出去了,肯定会忘记村里留下的老家伙们,到时候都没人陪我们喝酒了......”
小伙子愣住了,这哪到哪,怎么他就听不懂了呢?
孙里正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县令大人打算让年轻小伙都去学门技术,以后能走多远各凭本事,但没让他们不要家啊,这里永远是他们的家,他们总有一日会回来的。”
众人这才了悟,原来里正是担心村子里的人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可哪有年轻人不想趁着年轻做一番事情呢?
小伙子咬咬牙,打开手中的酒坛:“叔,你别难受了,你们在家好好的,我们才敢在外面闯荡,我保证,往后不管走得多远,每年春节都会回来,叔你可要给我留点酒。”说完闷了一大口酒,被呛得脸都红了。
孙里正拊掌道:“说得没错,咱们两个村可以联合起来,每年为在外打拼的年轻人安排一场洗尘宴,让他们高高兴兴回家团圆,再高高兴兴出去挣钱。”
罗里正点点头,转头看到几个陪他喝酒的小伙子,笑了一下:“你这酒还不赶紧封好,让你爹瞅见了怕不是要抽你。”
小伙子连忙酒坛子封好,脸上却沾满了酒气,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晚风吹散了屋顶上的炊烟,也吹走了两位里正心上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