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说亲事可以定下,没让你这么快就嫁啊!”
“啊?不用马上就嫁吗?那,我还可以陪着姑娘吗?”
“你们先把亲事定了吧,等你再帮我教导出来一个贴心的丫头,再嫁,愿意吗?”
“愿意愿意,自然愿意。可是姑娘,我就不能嫁了人还陪着你吗?”
“这可是说胡话了,你到时候嫁了人,难道还要舍下他来陪着我?你也应该有你自己的家嘛。”
随香哭着跑了。
“姑娘,我不嫁!”
“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算你想嫁,我还找不到人呢。”
“姐姐,我也不嫁!”
“你又跟着起什么哄?你才多大啊,我要是现在把你嫁出去,那我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姐姐,我长大了也不嫁!”
“好,不嫁就不嫁,你们都不嫁,陪着我到老到死,行了吧?”
趁烛没好气:“姑娘才多大,一天天老啊死的,真是没个忌讳。”
苏小莫把苏锦屏按在自己身边坐下:“你嫁不嫁都随你,但是你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人生,知道吗?”
“姐姐都说了好多好多遍啦,我都记得的。”
“我这不是怕你一心想要黏着我,反而失去了你自己吗?”
“可是黏着姐姐不好吗?将来万一趁烛也嫁了人,还有我陪着姐姐啊!”
趁烛在边上跺脚:“说了我不嫁!”
苏小莫无奈:“行,都不嫁都不嫁,我嫁,行了吧?”
“姐姐也不许嫁!”
苏小莫苦笑:“这事儿啊,可能真由不得我。”
新年时,苏小莫特意给两个丫头准备了迟到的成年礼。
随香是一把鎏金工艺的梳子,梳子上还镶嵌了一块香炉造型的温润的玉石。趁烛是一把纯金的算盘,算盘里也有一颗玉石的珠子,算盘边缘还刻了一个烛台。
两人都很喜欢,苏锦屏眼巴巴看着。
“瓶子别着急,等你十八岁,姐姐也送你一个。”
“那我也要给姐姐准备一个礼物!”
杜夜枫在苏小莫的启示下,学字飞快,一年不到,就从书院结业了。
还得是文科生,苏小莫让他通过简体字来找繁体字的规律,很快他就掌握了识字的方法,加上他原本就认识一些没有繁体的字,更是进步飞快。
年后,苏小莫果然给杜夜枫找了武师傅,从马厩里搬了出去。
临走他郑重把欠条交到苏小莫手里:“多谢你啊小莫,等我发迹,必定报答你!”
苏小莫挥挥手:“你画的大饼,自己拿回去吃吧。太干巴了,我咽不下。”
杜夜枫就哈哈大笑起来:“你啊你,等我得闲就来看你。”
“行,扫尘以待啊。”
这新的一年,杜夜枫果真时不时出现在暮色。有时带着刚出锅的烧饼,有时带着路边好看的野花,有时捧着一袋冒着热气的栗子,但更多的时候带着一身的伤。
苏夫人给苏小莫又买了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让她跟着随香学艺,苏小莫给她取名为落盏。
年底大雪纷飞的某天,宫里传来旨意,要苏小莫进宫面圣。
来了来了,自己的及笄礼近在眼前,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苏家上下,都陷入一种恐慌中。
而皇宫里,也是剑拔弩张。
“皇儿,你真要那苏家小姐入宫为妃?”太上皇年岁并不算很大,但已经是垂垂老矣,说话都没有太大气力。
“父皇,孩儿连她的封号都拟好了,就叫做宸妃。”
“宸?宫中四妃,贵德淑贤,何来的宸妃?”
“自是孩儿专门为她拟定的。”
“你若是非要她入宫,我不反对,但是宸字,不行。”
“她的出身,她父兄的功绩,足以匹配妃位,做皇后都做得。可父皇不愿,只让她入宫为妃,那为何不能成全孩儿的一点点私心?”
“你便是要气死我!气死了我,守丧期间,我看你如何让她进宫!”
“无妨。父皇,孩儿为帝王,子嗣亦是国事,旁人守丧三年,孩儿只需守一年。一年后,她年岁还长了一点,正好进宫。”
“你!罢了……就随你的意吧。”
华曌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堂堂帝王,竟是喜形于色,欢欣鼓舞地退下了。
太上皇的内侍,在边上小心翼翼劝着:“皇帝陛下也是一时新鲜,太上皇可不要生气啊,保重身体为要。”
太上皇却哈哈大笑起来:“我为何要生气?皇儿越来越有帝王的样子了,我本来就该高兴。何况,你不觉得,他就像小时候一样,得了欢喜的东西,跑来同我分享吗?”
内侍无语住了:你这看孩子的滤镜不要太重太离谱!
天还未大亮,苏小莫乘坐的马车就出了门。等到了宫门口,引领的太监早就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苏小姐,请随我来。”
上次去的是东宫,这次去的,却是天子的寝殿。
寝殿?!
苏小莫心里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