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侯爷书房走出来时,沈氏的全身都在颤抖,还未走出几步,就浑身一软瘫坐在地。
她的心中既气又怕,气愤侯爷不顾念多年夫妻情分,一点薄面都不留给她;又怕侯爷真的会将她赶回伯府,到那时她们伯府的脸面就要被她丢尽了,父母和兄嫂怕是都不会饶恕她。
做了十多年的侯府主母,她已经离不开侯府了,也不敢离开侯府,哪怕是死,她也要死在这座府里!
沈氏一咬牙站起身,一步步的向芳华院走。既然侯爷把这个外室女儿看的如珠如宝,那她就让侯爷看看,这个外室女儿是如何败坏侯府门楣的。
午时末,马车载着出门上香的主仆几人回到了侯府。车子依旧停在侯府的后院门口,后院门离叶眠住的芷兰院更近些,走着也方便,也就没必要为了走前门而去绕远路。
下了马车,一路风尘仆仆的回到芷兰院。
吟夏一见二小姐回来,急忙去府内灶上为小姐取午膳,竹青和紫兰则伺候着叶眠进房洗漱,换了身舒适干净的衣裙。
一切收拾妥当,午膳也摆上了桌。叶眠边用午膳,边听紫兰在一旁说着侯府这半日发生的事儿。
“夫人那边的亲戚上门了,听说好像是夫人的表姐,还带了一个表少爷和表小姐。”说到此处,紫兰捂嘴轻笑出声。
叶眠喝着莲子汤,不解的抬头望了这小丫头一眼。
紫兰止住笑意,继续道:“小姐你是不知道,这个表夫人,竟把自己用的帕子送给世子做见面礼,真是太可笑了。”话音一落,紫兰就忍不住又笑出声。
正在喝汤的叶眠也被乐的扑哧一笑,莲子汤呛在了喉咙里,红着脸咳了两声后,才稍觉舒坦些。
竹青见小姐被呛到,急忙上前给叶眠顺气,口中训斥道:“等小姐用完午膳再说,你看把小姐给呛的。”
紫兰抿着嘴,面带愧疚的点点头。
“无妨,不怪她。”叶眠淡淡一笑,放下汤食,接过帕子擦了擦口角。
“还有什么?”叶眠饮了口茉莉花茶,清了清口后,继续问着。
紫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回道:“听说那个表少爷是个泼皮,连大小姐都敢调戏。”
叶眠眉头轻皱,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哪里听来的?”
“是夫人贴身丫鬟小菊说的,府里都传遍了,都在背后偷偷议论这户上不得台面的亲戚。”说到此处,紫兰突然面色一变,有些惶恐道:“夫人上午派人来请二小姐过去,府里都在传,说夫人要将二小姐你许给那个泼皮……”
叶眠的面色一瞬间苍白如纸,她死死攥紧掌心,仿佛要将掌心捏碎。
她没想到,沈氏竟会狠毒无耻到这种地步,连一份体面的婚事都不愿给她,要把她往绝路上逼,既然如此,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紫兰见二小姐脸色变得如此苍白可怕,吓得急忙跪在地上,轻轻啜泣起来。“小姐,恁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这婚事不好,咱拒了就是,可别气着自己啊!”
叶眠嗤笑一声,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掌,掌心间露出几道深深的指痕,每道指痕都在向外渗着鲜红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