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里面的妆粉全部倒进水里后,把殿外的茹清唤了进来:“我不小心将妆粉掉进水里了,你将这水倒了吧。”
茹清领命将这盆雪白的污水倒入恭桶,顿时盆中杳无踪迹。
“良人,都处理干净了。”茹清轻声回禀。
吴良人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她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圆盒放回妆奁深处。
“宝庆死了,市买司换了皇后的人,就没这么容易动手了。”吴良人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柔荑漫不经心地开口。
“宝庆公公多省心啊,回回都是进的同一批妆粉。”茹清讨好地说。
“是啊,在宫里干活不当心,就别怪自己命长。”吴良人唇瓣浮起一抹冷笑,森然无情。
她听着徐良人喋喋不休跟自己抱怨着,必须上妆来遮遮自己憔悴的容颜,心里顿时想到这个瞒天过海的计策。
至于贵妃,还真是她的好帮手,如此默契地帮了她,她越是不断针对徐良人,对自己越是有利。
至于梦星这个墙头草软骨头,连自己一个良人都害怕,更不用说宫正司那一连串的刑罚。
她丝毫不怕梦星将她和盘托出,她不过对徐良人多说了几句话,根本无从查证。
宫正司没有十全十的证据,只会更加严刑拷问梦星,她越是攀咬自己,宫正司的人越是不信,几道刑罚过下去,梦星果然受不住了。
来世啊,投个好胎,可千万不要进宫伺候了。
吴良人找出过去自己还是宝林时收到的那盒妆粉,加了些麝香进去。
等这次发了份例后,她带着精心调制的那盒妆粉来到徐良人的西侧殿,趁徐良人不注意调换了两人的妆粉。
这个蠢货连妆粉味道变了,还以为是市买司有心孝敬的。
她还好心劝了徐良人,有孕之人不宜多用脂粉,可徐良人害怕被贵妃责怪,愣是不听啊。
这可怪不了她啊。
慈宁宫里,太后收到锦蕊被处死的消息后,气得砸了茶碗:“她们倒是齐心协力联手起来对付静菡了。”
琼枝姑姑义愤填膺地说:“梦星一死,所有线索都断了,不好大张旗鼓地查,咱们的人也只好收手。”
太后轻呵一声:“皇后器重宫正司,如今宫里上下规矩齐整,有些事也不好做手脚了。”
“虽然皇上下旨把罪责推到锦蕊身上,但这回静菡可是吃了个哑巴亏。”
琼枝姑姑从宫女手上接过新的茶碗递给太后:“奴婢瞧着贵妃娘娘经过这次的事后,也是变得沉稳不少。”
太后喝了口茶道:“她要是真有长进,哀家也就放心了。”
瑶华宫里,温贵妃此刻像是沉默的火山,隐忍不发,鲜红的蔻丹也被她折断在手心。
沉默了许久后,她才开口道:“给锦蕊家里赏赐一百两,她服侍我这么久委实用心了。”
锦绣劝着她:“她哥哥准备娶媳妇还差不少聘礼呢,锦蕊家里人都感念娘娘恩情。”
“我总不会让她白死的。”温贵妃的眼神透露出无边的寒冷喃喃自语道。
宫里的日子长着呢,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