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现在皇上还觉得她新鲜,什么时候皇上厌烦她了,有她好果子吃。”
佩玉看着一旁发着牢骚的张宝林,心里越发不耐烦,姜良人能邀宠,这是她自己有本事,不像自家宝林本事没有,只一张嘴不饶人。
六月的天,太阳出来后还是有些晒,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姜知意的脸上,雨露赶紧为她撑起伞,自家良人一身冰肌玉骨,可绝对不能晒黑了。
走了快两刻钟,才来到后宫东北角的浣衣局门口,眯着眼睛看了看上头陈旧腐朽的牌匾,姜知意跨过门槛踏了进去。
浣衣局,久违了。
过了两个月,里头倒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群又一群小宫女围着水池边浣洗,各个忙得满头大汗。
胡嬷嬷拿着竹板背对着她,凶神恶煞地打向一个惊讶的小宫女,“发什么愣啊?这么大一盆衣裳还没洗。”
“啪”的一声,小宫女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指向她的身后。
胡嬷嬷满脸不耐烦地看向身后,就看见姜知意穿着一身蜜粉色缠枝苏缎,在一群灰扑扑的人群中格格不入。
“胡嬷嬷,别来无恙啊。”姜知意浅笑道。
胡嬷嬷看了看她周身贵气的模样,大吃一惊:“嬷嬷不知道是姜良人驾到,真是有失远迎。”
她谄媚地看着姜知意,低声下气地说:“姜良人今个怎么有空来这浣衣局啊?”
胡嬷嬷心里打鼓,当初她听闻进宝被杖毙后心里惴惴不安,生怕云芙这丫头会来找她麻烦,她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才发现自己平安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云芙会有这么大的造化,竟然成了皇上的嫔妃,这次大封还成了良人,浣衣局没有奴婢不羡慕的。
姜知意羞涩地一笑说道:“我出去后还时常感念嬷嬷的恩情,只是一直不得空来看望嬷嬷,嬷嬷不会怪罪我吧?”
胡嬷嬷夸张地一拍大腿,语气激动地说:“哎哟,姜良人真是折煞奴婢了,您有心来看奴婢,奴婢自然感激不尽。”
一双三角眼滴溜地转,把姜知意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遍,见她不仅穿着苏缎,还戴着金钗金镯子,就知道她肯定圣眷优渥。
胡嬷嬷心里的小心思绕了百转千回,姜良人既然不跟她计较往事,想必是有要用到自己的地方,那她正好以此做个跳台,出了这清苦磨人的浣衣局。
于是胡嬷嬷姿态放得更低了些,谄媚地说:“姜良人要是有用得到奴婢的地方,尽管吩咐。”
姜知意听到这话后,满意地笑了:“秋霜,将锦盒给胡嬷嬷。”
说罢,秋霜就将蓝色祥云织锦缎的盒子,放到胡嬷嬷手中,“还请嬷嬷打开。”
胡嬷嬷疑惑地看了看主仆二人,还是打开了锦盒,入眼就是一件月牙白绣龙纹的长袍。
她惊讶地张开了口,试探地问:“这……莫不是皇上的长袍?”
姜知意笑得越发柔和,看着胡嬷嬷一脸真诚地解释道:“嬷嬷好眼力,自然是皇上的衣裳。只是我不小心把皇上的外袍弄脏了,不知道嬷嬷您,能不能帮我清洗干净。”
胡嬷嬷看着显眼的胭脂,这定是两人亲昵间留下的,姜良人果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得宠。
她犹豫片刻后,还是关上了锦盒,“姜良人真是深得皇上宠爱,只是良人您也知道浣衣局素来清洗的,都是嫔妃和宫女太监们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