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皆是无稽之谈,怎会如此夸大其词。”明西闻之,心中却是一阵窃喜。
“虽说这皆为流言蜚语,可小姐与他订婚之际便遭遇不测,定然是沾染了璃王的煞气。那璃王啊,瞧上去便知非善类,整日板着个脸,那眼神仿若能杀人于无形。”清叶心有余悸地说道。
李修泽?住在明府隔壁的小王爷,那个刚出生没多久便出宫开府的小煞星,小时候总是屁颠屁颠来明家找他们玩耍的跟屁虫。
“如今是何年月?你适才所言的当今天子又是何人?”明希心中忽地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急不可耐地问道。
“小姐,您究竟是怎么了?如今是大庆三年啊,当今天子正是昔日的瑞王殿下李修明啊。”清叶一脸悲戚地回答道。“大庆三年,这么说瑞王已经当了三年天子了,那璃王殿下今年岁庚几何啊?”
明希无比笃定地知晓自己获得了重生,然而,她务必要确认自己重生在了哪一年。犹记得往昔明家遭遇劫难之时,她方才二十五岁,彼时的璃王殿下已然十八岁了。前世听闻那时天子为其指婚了一位世家女子,那女子相貌秀美,才情绝世,可为何现今他又与自己订婚了呢?
“璃王殿下今年二十三岁,听说在你之前都定了两次亲了。第一次都快要成亲了,新娘突发恶疾,人没了。第二次订婚未及一月,他那未过门的妻子在出门前往庙宇之时,竟遭歹人劫持,至今杳无音讯。自那以后,便再无人敢将女儿许配给璃王了。岂料,您却迫不及待地要嫁与他。”清叶说着,悄悄地瞥了一眼明希。
二十三岁,如此说来,她重生在了五年之后,明家反叛的第五个年头,兴许是明家的英灵庇佑,明家的女儿竟然得以重生。
明希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
清叶一见明希落泪,当即慌了神: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伤口又疼痛难忍了?快快莫要言语了,赶紧歇息吧。”
“无妨,只是不慎触碰到了伤口罢了。”明希赶忙平复情绪,强颜欢笑地说道。
“那小姐先小憩片刻,我去为您准备吃食,做小姐最爱的栗子糕。”
“嗯,你去吧。”
清叶为叶明希掖好被子后,便出门去了。
厨房里:
“姐姐,你说小姐是否是被撞伤了脑袋,怎会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爷和夫人知晓了,定然会心疼不已的。”清玥一边煎药,一边忧心忡忡地问道。
“依目前情形来看,小姐的脑子怕是坏掉了。想她往昔的性子,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定然是去找璃王殿下。然而,你瞧瞧她,仅仅是浅浅地问了一句,八成是因为撞坏了脑袋,把什么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如此也好,说不定她与璃王殿下的婚事也能就此作罢。如此一来,她也无需整日里如那飞蛾扑火般,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清叶悠悠地说道。
“是啊,但愿小姐能觅得一个真心待她之人,如此她便不会如现今这般难受了。”清玥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盼着。
“但愿如此吧。”
床上的明希艰难地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沿上,眉头紧蹙,细细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据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这位原主叶明希,乃是在一次宫中的聚会上,邂逅了璃王李修泽。彼时,原主遭当朝三公主李昭云及其随从欺凌,恰在此时,璃王路过,一声怒斥,吓得她们如那惊弓之鸟,瞬间跑得无影无踪。要知道,全皇城的人都知晓李修泽是个煞神,加上他在北清建立的功勋,无人敢轻易得罪,生怕被他的煞气所伤。故而,三公主在见到李修泽的一刹那,便带着她的人如那疾风般逃得远远的。
可怜这原主叶明希,自此便对那令众人皆畏惧的煞神李修泽一见钟情,还对外宣称,她,叶明希,便是那个能破除璃王煞气的女子,此生非他不嫁。
天子无权,摄政王杜泉不知是不是被叶明希缠得没有办法了,只好亲自请旨把自己的亲外孙女许配给了璃王。
叶明希的母亲杜若玫跟他是一母同胞,嫁给了自小订的娃娃亲的叶有福,那时的叶家已经家道中落,可是架不住两个人已情根深重,没有办法,杜家只好承认了这门亲事,把女儿嫁给了当时只是吴苏一个地方县县令的叶有福。这一点,叶明希跟她母亲很像,都是恋爱脑,一心只为追求幸福的纯爱战神。
叶家家风淳厚,叶有福一心为了地方百姓,为官二十几载,一直都窝在吴苏,杜家无数次想要活动一下,让叶有福来皇城任职,可都被拒绝了。
这次要不是因为叶明希的哥哥叶明晨在京任禁军时,喜欢上了禁军首领的女儿白晓薇。婚后没多久,白晓薇就怀孕了,她母亲早亡,没有办法,杜家人就撺掇着叶明晨给自己的父亲游说,让他们举家迁到皇城来。
为了儿子,也不好再三得驳当朝摄政王的面子,叶有福就答应来皇城任户部官员,位列三品。叶明希也只好跟着来到了皇城,没想到却在这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还让她把躯体给占用了。
叶明希会武功的事情,除了自己父母与哥哥知情,其他人概不知情。
怪不得能让别人给伤成这样,原来另有隐情。
可明希不管怎么努力,都会想不起来叶明希12岁之前的事情,反正,现在她是明希,想不起来就算了。
既然原主这么喜欢李修泽,那她为了报答原主把身体借给自己,她一定会帮她完成跟李修泽的终身大事,把他紧紧地掌握在身边。
毕竟以她小时候跟李修泽的情谊,她还是很了解李修泽的喜好与脾性的。
尤记得前世小时候,因为爹爹常年在驻守在边关,而当朝天子为了制衡明家军,以照顾明家子女为由,把她跟三个哥哥都留在了皇城,由宫中的教习嬷嬷专门抚养他们长大,她跟着嬷嬷们学习茶艺,琴棋书画和闺中规矩;哥哥们则是跟着当时出宫建府的小璃王一起由宫中的太傅们一起教学诗词骑射。
好在,每年,天子都会破例让他们每半年去边关跟父母团聚一个月,虽然每次他们回边关的时候,李修泽不能跟着一起去,可她每天都会给他写信,告诉边关的一些新奇好玩的事情,每次回来,父母都会给李修泽带打好的兵器跟缝制好的衣物,这些都是父母亲手做的,在他们心中,也把那个可怜的孩子当成了自己家里的一份子。
随着哥哥们的长大,他们一个个的都离开了皇城,回到了边关父母的身边,一起守护边关的安宁,举家就剩下明希一个人留在了皇城。
那段时间,她心里很难过,想过偷偷跑回边关,像哥哥们一样,守在父母的身边,可她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朝内就会有人以此事来弹劾父亲,有可能还会连累家族所有人,更有可能连明家军都会连累。
当时,明希身边唯一的朋友就是李修泽,给她在那段寂寞的日子添了很多乐趣。
那时小小的李修泽哭得撕心裂肺,说如果连她也走了,这世上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明希记得那时的小团子最后是被自己哭出来的鼻涕泡给逗笑了,她当时嫌弃还向旁边挪了挪。
往昔岁月,幼时的小修泽整日如胶似漆般粘着她,还信誓旦旦地扬言,待他长大成人,定要护她周全,还要向父皇进言,让明希随父母一同奔赴边关,从此永不分离。
明希忆起李修泽彼时那认真的模样,不禁眉眼弯弯,心中暗自思忖,也不知那家伙如今是否依旧如往昔那般。
“观你之态,似不若你那丫鬟所言那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