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可父母那里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妥协的。”
“见机行事吧。”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李修泽和明希的耳朵里。他们循声望去,只见原来是花家的兄妹俩——花添云和花容。此刻的花容显然刚哭过一场,当她察觉到有人过来时,急忙扭过头去,轻轻擦拭掉眼角残留的泪痕。
“你们小两口腻歪够了,舍得来找我了。”花容强扯出一抹笑走过来拉着明希的手小声说。
“容容,你可不要乱讲啊,毕竟,王爷可没有我这么厚的脸皮,小心他生气了。”明希在花容的耳边悄悄地说。
““知道了?这么快就向着王爷说话啦!”花容语气有些无奈,但却也没了平日里打趣的兴致,她紧紧拉住明希的手,朝着内厅缓缓走去。
明希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张望。
只见李修泽和花添云依旧伫立在原地,似乎仍在交谈着什么,丝毫没有要跟上她们脚步的意思。
李修泽敏锐地察觉到了明希的目光,他也随之转过头来,视线与明希交汇在一起。两人对视了一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李修泽微微皱起眉头,似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经过一番短暂而艰难的思索后,他轻声说道:
“你们先回屋里去吧,外头天冷得很,待宴席结束之后,我自会去找寻于你。”
听闻此言,明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她用力地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她便满心欢喜地跟着花容一同离去,步伐轻盈而欢快,仿佛将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
或许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心中便已然埋下了那颗名为“喜欢”的种子,而这颗种子所指向之人正是李修泽。
然而,当时的她年长于他,那份萌动的情感被她误认作是对于弟弟般的关爱与疼惜。
如今回想起来,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她对待李修泽便有着与众不同之处。但凡有美味可口的食物或是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她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身影必定会是李修泽。
在这场盛大的宴席之上,当花家老夫人现身之际,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向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愿您福如东海之水滔滔不绝,
寿比南山之巅高耸入云。
花老夫人面带慈祥的笑容,声音温和地回应道:
“多谢诸位,快快请坐罢,承蒙各位拨冗前来,还望诸位能够尽兴而归,不必拘谨。”
随着一声响亮的“开席!”传来,那是花府管家接收到主人的指示后发出的呼喊声。
转瞬间,众多丫鬟仆役们手捧着精美的菜肴如同流水一般络绎不绝地走进厅堂,有条不紊地将一道道佳肴放置在每位宾客的桌前。
富贵人家举办的宴会往往如此,看似热闹非凡,实则单调乏味。
鲜少有人全心全意地享受美食,大多数人皆手持酒杯,穿梭于各个席位之间,寻觅那些可能对自身有所裨益之人,并与之攀谈结交。
很多人都围在花家老夫人的身边,嘴里说着祝福的话,话里话外都在夸自家儿郎有多么的优秀。
花家的人都嘴角含笑,应付着各家老爷夫人的恭维,只有花容脸上看不到一丝真心的笑容,由着母亲领着都到了若云郡主的桌子边,若云郡主旁边的男子立刻站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花容看。
“咳咳,临安,快些过来拜见花小姐,你们这些年轻之人应当多多交流才是。”若云郡主轻推了一把仍处于失神状态的男子。
“哦哦哦……小生任临安,在此拜见花小姐。”任临安如梦初醒般朝花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但行完礼之后却又如雕塑一般杵在了原地。
“小女花容,见过任公子。”花容心不甘情不愿地也行过一礼。
李若云和花夫人相互对视一眼,皆流露出满意之色,目光慈爱地注视着这对年轻人。
“瞧见没?敢情花家相中的乃是郡主府上的表亲,任大人府上的嫡长子任临安呐!”人群之中不知是谁轻声低语道。
“可不是嘛,有郡主从中斡旋,咱们怕是都无望咯。”另一人附和着叹息一声。
席间开始有妇人小心地议论起来,正在跟自家娘亲坐在一起啃骨头的明希听到了,转头看上去,只看到花容那惨白的小脸,她不由地担心起花容来,正欲起身,就被自己的娘亲给拉住了。
“乖乖坐下吃饭,咱们家可没这般奢华的宴席。”
“可是,娘,容容她、、、”
明希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看着花容,又瞅瞅自己的母亲。
“身在世家,婚姻大事本就身不由己,哪个女儿家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如意郎君啊!”杜若玫慨叹着,给女儿又夹了一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
“娘亲,我何其幸运,有您跟爹爹护着我。”明希满心欢喜地对杜若玫说。
“傻丫头,我跟你爹只盼着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就好,并无什么鸿鹄之志。”杜若玫轻轻地拍着明希的手背说。
娘俩你一言我一语,谈得正欢,全然把花容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等明希回过神来,才惊觉一些宾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