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早就猜测她跟官府有关系,听她问起来便立刻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知道的事。
虽不知马参军带兵干嘛去了,但早上刚开城门马蒙就出城了。
那么大的动静,马参军他们谁不认识啊……
老百姓都开始八卦猜测是不是边关有战事了。
姜清言仔细听了他们的描述,觉得应当不是战事,再联想到昨晚马参军说在追捕贼人,莫非是有了进展,要去剿人贩子的老巢了?
另一边马蒙已早早出城,毕竟不是打仗那么大阵仗,他也根本没把那伙人贩子放在眼里。
之所以带这么些兵,是不知那所谓的贵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多带些人防患于未然而已。
昨晚小六子迟迟未归,柳首领心下便知大概是凶多吉少了,立刻让人出去报信,又转移了一批被拐的女子,自己也准备跑路。
那些女子都被迷药迷晕了,从后门被运送出去,剩下来不及转移的柳首领也不打算要了,狞笑一声:“赏给你们了,办完就杀了,一个不留!”
“快点,干完就撤!”
这两天庄子里气氛低迷,这群牲口排解压力的方式就是这些女子,拿她们奸淫取乐。
反正之后也是要卖到秦楼楚馆,他们只是提前享用罢了。
他们想到官府会来,却没想到马蒙来的那么快。
“尔等作恶多端,速速出来投降!本司法参军马蒙可从轻发落,饶尔等不死!”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知道被抓也是死路一条,没人投降,顷刻间便和寒州府的官差厮杀起来。
马蒙没在此恋战,第一个冲进去抓那个柳首领。
“贼人休走!”
马蒙速度极快,抽刀便砍。
柳首领正在床榻上,床上的姑娘衣衫不整,已经奄奄一息。
这人反应也很快,在马蒙拔刀的瞬间,这人左手一把将那姑娘拽到身前。
马蒙有所顾忌,刀尖便偏了一寸。
柳首领看准时机右拳猛推向马蒙胸口,马蒙不闪不避,硬生生扛了这一拳,横刀一转挑了他的右手手筋。
柳首领右手立刻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了下去,额头冷汗密布,马蒙趁势刺中其双肩的琵琶骨,登时便废了他的武功,此人再不足为惧。
刀尖淌下一道长长的血线,马蒙面无表情收刀入鞘。
他回身一把将柳首领拖下床榻,在房间内看了看,没找到绳子,见床榻边挂着的长鞭,顺手拿来将他捆了个结实。
鞭子上还沾着斑斑血迹,马蒙抬眼便看到床榻上那姑娘身上的累累鞭痕。
她睁着眼睛,两行清泪落了下来,身子微微颤抖。
马蒙闭了闭眼,不忍再看,扯了被单遮住她的身体,便收回视线翻到窗外。
这群乌合之众跟正规军完全没法抗衡,不多时便被收拾干净了。
马蒙叫人去搜查各个屋子解救那些被困者,又留了人收拾庄子上的物品带回衙门,自己带着几个衙差押送柳首领和他的几个心腹先回城,剩下的那些小喽啰之后也会陆续押回来受审。
连作战带赶路,马蒙速度再快,回城的时候也临近傍晚了。
回想起庄子上那些姑娘的惨状,他已经想好了审讯这伙贼人的一百零八式大刑,面上神情愈加肃杀冷酷,杀气四溢。
姜清言一整天心里都乱糟糟的,马蒙的能力她并不怀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但她此刻只想见到他,确定他平安。
马蒙骑马刚到城门口便看到姜清言,忙收敛起杀气,尽量温和点头道:“姜小姐……”
说完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一下子沉默下来。
姜清言一向伶牙俐齿,此时也无言以对。
她默默的看了马蒙一会儿。
周围的下属都跟老僧入定般木着脸,没人抬头看她和马蒙之间的眉眼官司。
“马参军没受伤吧?”
姜清言实在受不了这沉默了,这会儿还没太多人,再过会儿城门这里的人流量就该大起来了……
既然已经看到人了,她也安心了,和马参军继续这样隔空对望也太显眼了。
“小伤而已,无碍,正要请姜小姐来认领你丢失的物品。”
马蒙皱着眉头,轻轻咳了一声。
“您哪里受伤了?!”
姜清言仔细打量他,没想到这贼人本事不小,还伤了马参军……
马蒙身后的下属有些难绷。
他们参军这可真是为了引起人姑娘注意,无所不用其极啊……
几个人贩子而已,那两下子还能伤了参军?
但他们只敢偷偷腹诽,没人敢真的塌参军的台。
“小伤而已。”
马蒙说完也有些难为情,知道身后那几人肯定在心里编排他,胡乱应了一句便请姜清言一起回去。
“那就劳烦姜小姐跟马某一起回府衙吧。”
“马参军您先回去,我去取一下药。”
那点子行李都是小事,也没人会贪了去,马参军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他的伤更重要一些。
姜清言说完便进城门往金沙酒楼去了。
马蒙心里高兴起来,她如此在意他的伤,应当也不是对他全然无意吧?
身后的兄弟看姜小姐风风火火转身就走,那利落劲儿跟他们参军简直一模一样,表情立刻精彩了起来,眉毛眼睛都像在说话。
马蒙没好意思回头看那几人的表情,整整神色,绷起脸若无其事和他们继续回府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