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方人士?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吗?”
“狗官,你们强抢民女官官相护,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那说话的女子神情倔强,虽然难掩恐惧,却刚烈至极,话音未落便一头往墙上撞去,似乎是要寻死。
马蒙看了衙差一眼,立刻有人上前制住她,那女子报了必死的决心,那衙差虽是男子也差点被她挣脱。
“这个,带走!”马蒙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其他人不知道底细,但这姑娘如此决绝地寻死,应该确实是被孙胜强抢的,将她作为突破口证人最妥当。
“你杀了我吧,你们这些狗官没一个好东西!都说寒州司法参军马蒙铁面无私,背地里竟也是个强抢民女的畜生!”
那女子眼眶泛红,自知难逃厄运,索性骂个痛快。
“住口!”旁边的衙差听不下去了。
马蒙毫不在意她的叫骂:“你认识我?你是寒州人士?”
“当然,寒州百姓谁不认识你,亏我们还敬你是个好官……”
“你是如何被那孙胜强抢的,把情况说明白。”
马蒙打断了她的话,突然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什么意思?”那女子也不傻,马蒙好像不是来强迫于她的。
“我能救你,但不止要救你,还要救其他人,你可愿指证孙胜?”
马蒙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索性把话挑明,他已经看出来这姑娘肯定不是孙胜那边派来的探子。
“我愿意,刚刚冒犯马参军是我不该,我……”
“不必道歉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即可。”
“是……求马参军救救玉才哥,他被那些人抓去生死不知啊……”那女子立刻哭了起来。
原来马参军是好人啊,她们终于得救了!
“你是那日和情郎私奔的?”
旁边一个差役突然认出来这女子了,这不就是那天马参军和姜小姐吃过早饭回府衙的路上看到的那个叫小蝶的女子?当时他们还觉得这俩人跟演话本子一样。
马蒙也想起来了,难怪觉得这女子面熟,当时姜清言还拿这俩人的话调侃他来着。
“你是在私奔途中被孙胜抢去的?你那情郎呢?”马蒙立刻追问。
“是,我和玉才哥约好了晚上一起逃出城,结果出城不远就遇到了那贼人……”
小蝶声泪俱下说来了自己的遭遇,她当时被抢上马,不知道玉才哥后来怎么样了……
那伙人穷凶恶极,会不会已经把他杀了?
“其他女子的情况呢?”
“都和我差不多,有的是家住城外,被那人看上抢来的,还有的比我被抓更早,据说是宛州人,被这个畜生抓来折磨,又被转送给好几个官员……还有的已经被卖到青楼,听说还有不从被杀的……求马参军为我们做主啊……”
其间惨状无以言表,马蒙和其他衙差一时都义愤填膺,下定决心一定得灭了孙胜一行恶贼。
“带这位姑娘去歇息,和其他人分开安置……”马蒙跟衙差交代后,又去了审讯房。
那孙胜经过昨夜的刑罚,现在见到马蒙已经完全没了嚣张气焰:“马参军,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要金银?还是女人?我给你找更多更美的……”
马蒙冷笑一声:“用刑!”
转身离开了审讯房。
孙大力这几日一边让人散播流言,一边给马蒙送人坐实他好女色的名声,势要将他绑上贼船。
“孙管家,这也送了不少美女了,那马蒙都照单全收,却一直不放人,你看……”
“慌什么?这人眼光高,怕是看不上寻常美色,但他不也没拒绝?”
孙大力信心满满。
“可是都尉如今还被他扣着,咱们总该做点什么吧!”一个幕僚比较性急,“他不是稀罕那个劳什子花魁,把那女人抓了做交换!”
“咱们现在要和马蒙搞好关系,还是不要直接动手……要不让他们帮帮忙?”
“孙管家的意思是……”那人做了个“太阴会”的口型。
孙大力眼神阴狠:“要不是那女人,咱们这趟也不至于阴沟里翻船,该叫她吃吃苦头,咱们虽然不好动手,但太阴会抓她可跟咱们无关,顺便还能试探马蒙的态度……他们收了那么多金银也该出点力了……”
…………
姜清言有些心慌,那个孙大力一天不抓,就感觉毒蛇还在暗中窥伺,毕竟当初让孙胜求娶她就是此人的主意,这人脑子可比孙胜活泛。
辗转反侧许久,姜清言还是起身唤来陈青,请他立刻去跟马蒙说一声,一定要注意孙大力。
陈青知道孙胜这个官职最大的已经被抓,其他人暂时应该翻不出什么水花。既然姜小姐这么着急,他就跑一趟送个信吧。
见陈青回公廨了,姜清言这才放下心躺回床上休息。
突然很想念她家马参军,不知道他此刻在忙什么呢?有没有想她?
他不在身边,她总是无法完全放松地睡下。
“就在这边……”
迷迷糊糊间,姜清言突然听到有人压低声音说了这句,瞬间睡意全无。这醉红楼的安保不比马蒙那里,来的也多半不是什么君子。
姜清言床边总是习惯性留着一盏灯,透过昏暗的光线,她看到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停在了她的门口,心情如坠冰窟。
早知道就不该让陈青去送信,此时一个自己人都不在,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