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这么快?现在就把尸体拖过去?”常生对杨忠矩的高效率深感讶异。
“嗯,差不多了,让我稍稍歇息片刻。距离天亮尚有数个时辰,不必着急。”杨忠矩悠然自得地给自己斟满一杯水,缓缓饮下后慢条斯理地回应道。
“大哥你考虑一下,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常生冷不丁的说道。
“子同,收拾行李,咱们又该跑路了。唉?为什么要说又?”杨忠矩自问自答,开始寻找自己的衣服。
怀疑自己大哥已经疯了的常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杨忠矩“好的大哥,我知道了。大哥,你现在的状态好瘆人啊。”
“子同,说啥呢你。瘆人?我又不是精神病,有什么瘆人的。”杨忠矩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不过再这样下去,也是早晚的事了。”
杨忠矩迅速穿戴整齐衣物后,便立刻对黄火展开搜索。很快,他就在其身上找到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满怀期待地将其打开一瞧,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袋子里装的无非就是些铜板和碎银子罢了。
杨忠矩一脸嫌弃地随意将这只钱袋塞进自己衣兜内,紧接着又移步至武龙跟前,并以同样手法对其上下其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有斩获:一只绣着红线的丝绸质地钱袋映入眼帘!待到将其打开之后更是让人喜出望外,只见里头满满当当几乎全是白花花的银锭子不说,甚至其中还有好几枚金光闪闪的金币!除此之外,居然还顺道摸出了一张面额五十两黄金的钱庄汇票!
这下可把杨忠矩给乐坏了,他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并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汇票紧贴着身子收好。
而后抬起手准备给武龙一巴掌,但不知为何却并未落下,好像是怕会把自己的手给打疼……最后,他索性顺手抄起一只盘子,毫不留情地朝武龙脑袋上狠狠砸去,嘴里还不忘叫嚣道:“天都亮了,起床了蠢狗,哈哈哈。”
武龙就像雕塑一般毫无反应,杨忠矩的笑声突然间戛然而止,场面一度非常尴尬,他只得干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无奈之下,杨忠矩只得再次用力甩了武龙几记响亮的耳光。这次终于有了些效果,只见武龙先是咳嗽了几声,紧接着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后,才缓缓睁开双眼苏醒过来。
"你可还记得此处何地?需不需要本大爷帮你好好回想一番啊?"杨忠矩略带戏谑地开口问道。
"他妈的!呸!真没料到老子竟然会在如此不起眼的小地方栽跟头。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想怎样处置随你便是,反正老子若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武龙一边晃着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一边满脸怨气、极度不爽地朝着杨忠矩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并破口大骂道。
"嗯嗯,是条汉子。我问你两个问题哈,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我可以给你个痛快。"杨忠矩一边擦拭着脸上的口水,一边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话,武龙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杨忠矩,怒吼道:"你脑子坏掉了吗?我现在横竖都是一死,凭什么还要回答你的问题?"
杨忠矩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他怒喝一声:"少他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这杂种都落到这般田地了,竟然还敢跟我嚣张?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说罢,杨忠矩猛地举起手中的长刀,紧紧握住刀柄,作势就要朝武龙的下半身招呼。
面对如此下流的威胁,武龙并没有丝毫畏惧。……
然而,杨忠矩心中究竟作何打算,旁人无从知晓。只见他先是往武龙口中塞入一团布条,随后将其乱发梳理整齐,接着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说道:“老武啊,何必如此呢?咱们一个大老爷们,总不必整日寻死觅活吧。你且看看那边,可瞧见那小子不曾?你可知他与我说了些甚话?”
武龙眉头紧皱,勉力撑开双眼,朝着黄火所在方向瞄了一眼,旋即目光落回杨忠矩身上。
只听杨忠矩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此人方才告知于我,说他无意间偷听得了你与他人密谋。听闻你的结拜兄长盖吴将于八月余间,在雍州杏城起事。”言罢,杨忠矩面容诚挚无比,“不仅如此,他甚至妄图唆使我一同前去,向鲜卑人通风报信以求赏赐。哼,你也看到了,对于这种卖主求荣之徒,我自是不会轻饶,当下便将他处置了。”
“杀得好,不过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武龙很是不解。
“在下杨玄,字忠矩,这是我兄弟常生,常子同。我想和武兄一起去,投奔盖吴,额,盖大将军。只要武兄答应带兄弟一同前往,兄弟这就给武兄松绑。”杨忠矩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哦,我明白了,我说我怎么没看到青枫的尸首。就算我信你是真心投奔,可是你不担心我到了雍州翻脸不认人?”武龙说道。
“哈哈,武大哥这样不惧生死的豪杰。岂会做出那种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勾当。再说了,武大哥你觉得我不把你交给鲜卑人,你对我来说还有别的价值吗?”杨忠矩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交给鲜卑狗成全你的富贵呢?”武龙嘴硬道。
杨忠矩反问道“我把你卖了,能卖几个钱?再说了,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能活着谁想死?你说得对,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武龙大大方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