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管令牌看上去做工精细,但杨玄心中的疑惑仍未完全消除,继续保持着警惕的神情,接着问道:“可有印绶文书佐证?”
“有家主私印,请过目。”魏那承又取出一张白色绢布,生怕杨玄不信,又骄傲补充道“秦州州治所在,谁敢伪造我家督主的私印。”
杨玄心里虽然嗤之以鼻:我就敢,我手下这群犊子也敢。嘴上却是附和道“当然,谁敢冒犯魏那督主的虎威,那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嘛。”
杨玄手中的手书正好盖着刺史的私人印章。他将这枚印章与来人所出示的信物仔细比对一番之后,心中的疑虑终于烟消云散。
杨玄笑着将令牌和绢布归还回去,并客气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尊使带路了。”
“好的,杨司马,您随我来。”魏那承接过令牌和绢布收了起来,然后领着身后那几名身着灰袍的汉子,走在前面带路。
跟着他们沿宽敞的主干道一路前行,途中跨过了两条河流。随后,他们在一处路口向左一转,钻进了一条狭窄而悠长的小巷之中。
行走在这条幽静的小巷内,杨玄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自己的步伐。他身旁的亲卫见状,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散漫之色,眼神变得锐利而警觉起来。
一直在前方领路的魏那承也察觉到了杨玄等人站位的微妙变化,但他并未停下脚步,依旧稳稳当当地走着,只是内心对于杨玄的评价又悄然提高了几分。
就这样,一行人在蜿蜒曲折的小巷中穿行了许久,最终来到了一座规模并不算大的拱门之前。这座拱门通体被涂上了一层黑漆漆,两只门环看上去略显陈旧。
魏那承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杨玄说道:“杨司马,请在此稍作等候片刻。”说完,他走上前去,抬起右手轻轻叩响了门上的铜质门环。
门很快便被打开,但就在这一瞬间,杨玄又起了疑心:通常情况下,只有那些地位低下的家奴和门客们才会从后门进入。可如今,魏那沧元既然派人来迎接自己,而且还是单独召见,......又怎会将自己视作奴仆呢?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杨玄强行压了下去。毕竟,刚才的印章已经证明了这次召见的真实性。
穿过那道拱门,杨玄身后的亲卫们都被留在了原地。在魏那承的引领下,他独自一人继续向里走去。一路上,道路蜿蜒曲折,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拐弯转角,杨玄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被转晕了。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收了武器,并跪在了一座阁楼门前。
微微抬起头,映入杨玄眼帘的便是那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门上涂满了鲜艳的红漆,金光闪闪的纹路交织其中,形成了精美的雕花图案。仔细看去,在这些花纹之间,还镶嵌着一些洁白如雪、形似骨片的东西。
魏那承轻步走到房门前,抬手轻轻敲响了几下。然而,房间内却并没有任何回应。但魏那承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见他默默地后退几步,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了门边。
看到这一幕,杨玄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学着魏那承的样子,迅速低下了头。尽管他久经沙场,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但此时此刻,心中依旧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紧张之情。
杨玄双手贴着冰冷的地面,掌心传来的阵阵凉意,让他原本紧绷的心弦越发拉紧。那种寒意仿佛能够穿透肌肤,直抵心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