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腹部传来,杨玄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下去,口中忍不住喷出一口酸涩的苦水。
见到自家主人遭此重击,杨玄身旁的那些亲卫们顿时怒不可遏。他们纷纷扯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同时一个个奋不顾身地想要冲上前去解救杨玄。
但可惜的是,这些亲卫们终究势单力薄,又手无寸铁。面对全副武装的鲜卑士卒,他们的反抗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没过多久,这些企图营救杨玄的亲卫们便被如狼似虎般的鲜卑士卒们以强硬手段给镇压了下去。
魏那磔脸色兴奋,双目圆睁,透露出一股癫狂之意。只见他大踏步地向前冲去,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杨玄的脸颊之上。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将杨玄整个人踢翻在地。杨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魏那磔紧接着又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扑了上去,对着杨玄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此时的杨玄只能紧紧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用双臂护住头部,默默地承受着魏那磔的暴力攻击。尽管身上剧痛难忍,但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能被他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那磔终于大口喘着粗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杨玄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迎着微弱的灯火缓缓坐定。只见他一张嘴,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水,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听起来让人揪心不已。再看他的头上,原本用来固定发髻的束带早已不知去向,一头乌黑的长发此刻也变得散乱无比,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身上那件华贵的丝质衣袍在刚才的暴打中已经破烂不堪,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豁口,就像是被撕扯开的布条一样。
这时,缓过气来的魏那磔上前,给眼前伤痕累累的杨玄擦拭脸上的血渍,并假惺惺的开口道:“杨司马,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无礼之处,还请海涵!”
听着这些充满浓浓嘲讽之意的话语,杨玄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见他那白森森的牙齿在鲜红血液的映衬之下,显得愈发地扎眼夺目。
“哈哈哈哈,既然已成阶下之囚、笼中之犬,您又何须如此客套呢?咳咳咳......”
魏那磔眼见自己并未得到预想中的效果,脸色瞬间一沉,旋即迅速收起了那副虚伪的笑容,转而厉声向身旁的手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杨司马扶起来!”
听到命令后,两名士卒如狼似虎般地扑上前去,一人一边粗暴地抓住杨玄的胳膊,然后像拖拽死狗一般,将其硬生生地架了起来。就这样,在这两名士卒的强行拖行之下,杨玄低垂着头颅,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时而明亮耀眼,时而昏暗模糊。
当他们来到一处极为高大的营帐之前时,那两名士卒才猛然松开手,毫不留情地将杨玄狠狠地扔在地上。
未等他稍微缓过神来,两大桶冷水就从天而降,兜头浇在了他的身上。刹那间,冰冷的寒意便如同无数根钢针一般,直直地刺进了他的骨髓深处。
此时正值初冬,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在雍州那个寒冷的夜晚。
只见大量白色的雾气从杨玄的身体表面升腾而起。他咬着牙,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并努力向前方望去。
可惜的是,还没等他彻底看清楚前方究竟有些什么东西,便又一次被人不由分说地架住双臂,径直朝着营帐里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