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睁开惺忪的眼眸，神情吊儿郎当的问：“什么作业？”

宋乔蹙眉：“语文单元测试卷，你不会没做吧？”

闻言，陈森稚气未退的面上露出玩味的痞笑，他唇角微勾：“你怎么知道？”

“你…”宋乔气结：“你这人怎么这样？”

坐在他周围的几个都是整天和他玩在一起的男生，见状纷纷起哄：“陈森，你怎么又惹咱们乔妹妹生气了。”

“对呀，你故意的吧。”

“哈哈，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陈森眼刀飞了过去：“你们乱叫什么，乔妹妹是你们叫的吗？”

“呦呦，还不让叫了。人乔妹妹都没说啥，你急什么？”

陈森抬手就砸过去一本书：“让你叫。”

“哎，哎，，不叫就不叫嘛，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他们这边起哄，班上所有人都回过头看戏。

宋乔被这场面气得满面通红，她冷声对陈森道：“班上这么多人都交作业，就你一人特殊，反正学习是你自己的事，作业不交就不交吧，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一想到他这段时间总用作业的事为难她，宋乔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森见她是真生气了，眼尾都微微泛了红，他有些急了。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哄她，她已经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旁的同学还在打趣他：“看看你，把人气跑了吧。”

陈森烦着呢，懒得理他。

没过多久，陈森就拿着一张试卷，晃到了宋乔桌边：“给。”

他将试卷放到她桌上。

宋乔假装没看到，不理他，依旧盯着自己的书看。

陈森见状只得弯下腰，用一只胳膊撑在她桌面，偏头讨好的看着她：“刚刚记错了，作业我做了，现在交给你，别生气了好吗？”

宋乔还是不理他。

陈森没辙，只得又道：“我答应你，以后作业都按时上交总行了吧？”

宋乔闻言，神情微顿，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真的？”

陈森不满的轻嗤：“当然是真的了，作业而已，我用得着说大话吗？”

“行，那我就暂且相信你。”宋乔收了他的试卷。

“那你不生气了。”陈森双眸亮晶晶的看向她。

“嗯。”他肯交作业，老师就不会怪她怎么作业都收不齐了，宋乔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陈森将人哄好，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最后在一众兄弟挤眉弄眼的怪叫声中，潇洒的回到座位。

梦境场景突然变换，她又回到五岁那年，撞见宋经国带着女人从房间出来的那一天，女人的面容是模糊的，宋乔很认真的看依旧不太清，只见她惊叫一声拿着包很快跑出了门。

宋经国依旧蹲下身，好声好气的哄她：“乔乔，爸爸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好不好。”

宋乔内心是抗拒的，想开口拒绝，却终是抵挡不住父亲难得的温柔，她说：“爸爸，你不要和那个阿姨在一起好不好。乔乔听你的话，不要好吃的，也不要好玩的，只求你对乔乔和妈妈好一点，好不好。”

宋经国面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不知道骂了句什么，用力的拉开门，跟在女人身后走了。

她一个人坐在地上，望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失望的，痛苦的，悲伤的情绪一同涌了上来，她不由得失声痛哭。

冬日晨曦的柔光透过半透明的纱帘从窗外洒进房间，将宋乔从悲伤窒息的梦境中抽离出来。

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良久，才伸手抹去眼角残留的泪痕。

随着大脑彻底清醒，关于陈森的那个梦境，已经渐渐淡出脑海。

宋金国和那个女人的梦境却依旧记忆犹新。

那个缠绕她多年的梦魇。

小时候经常会，梦到那个场景，只场景的走向时常会发生变化，有时候是她跟着宋经国出门玩，买很多好吃的，回来后不敢面对妈妈。

有时候是她不肯跟着宋经国出门，宋经国骂她不知好歹，摔门而出。

有时候是妈妈知道了爸爸的背叛，抱着她兀自伤心难过。

场景不同，梦境的结局却惊人的相似，无一例外，她每次都会从梦中哭醒。

渐渐的，大一些了，便梦得没那么频繁了。

近些年她逐渐能控制自己的心绪，很多事情也渐渐看淡，她以为梦魇不会再困住她，没想到今天梦境又出现了。

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宋乔的思绪，一秒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