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之前的舞剑,一般是与友人同舞。
此时他在院中独舞,耍弄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旋即收剑笑呵呵走向凉亭,一边用衣袖拭汗一边发出感慨。
“这边早上凉爽,这会太阳爬上中天,动起来还是很热,晚点再耍给你看...”
“呵呵,浩然兄说的是,我中午一般都不干活,快来休息纳凉。”
莫秸话音刚落,孟浩然就回到原位。
他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拿起酒杯,微笑说道:“不过动一动,我又有胃口吃肉饮酒,维之做得如此美味,岂能剩到下一顿?来来来,我们继续喝。”
“行啊,小弟陪你尽兴,不过菜尽酒止,怎样?”
“没问题!”
孟浩然言罢饮下杯中酒,紧跟着又满脸期待追问:“维之,可有灵感作歌呀?”
“啊?”
莫秸见他旧事重提,连忙拱手对曰:“浩然兄见谅啊,之前是小弟梦中所得,可遇而不可求...”
“也对。”孟浩然颔首肯定,附和道:“好诗好曲不易得,就请维之多多做梦,为兄静候佳音,希望他日能够听到,再饮一杯!”
“好...”
......
两人又饮了一会,直到陶盆中食物一干二净,这顿饭才算结束。
孟浩然帮着收了餐具,就被莫秸请回凉亭休息,然后洗了碗出来作陪。
当时晴空少云,孟浩然背对草庐坐在凉亭,似乎在看西面的山景。
莫秸缓步上前,在他侧面落座的同时,问道:“浩然兄要午睡吗?我去把床搬来凉亭下,这里偶尔有山风吹拂,比房间里要更惬意,王兄就喜欢在此午睡。”
“哦?不必了。”
孟浩然轻轻摆手,然后顺手拿起桌上水壶,给莫秸倒了一杯清水,望着远山喃喃说道:“王摩诘比我先出长安,也不知此时走到哪儿了...”
“长安到洛阳很远啊,估计要走很多天才到。”
“大约八百里,但如果此去干谒能成,八千里也不远...”
“这倒是。”
莫秸颔首应和之时,想起孟浩然也在长安求官,便好奇问道:“浩然兄在长安求仕不得,而皇帝大臣此时均在洛阳,为何不与王兄作伴同去?”
“这种事哪能一起?还是分开前往为宜,再说张丞相是否愿举,现在还是未知之数,先让他去试试...”
孟浩然消极的回答,听得莫秸有些意外。
他想不通这么外向的人,对待求仕竟是这样态度,在这个人才辈出的时代,如果家里没有通天背景,好工作怎么可能留给你?那得拼命去争去抢好么?
莫秸前世就是这样卷,但他才学毕竟比不过孟浩然,所以替新朋友感到担心,遂接话提醒道:
“记得王兄说过,除了干谒求出仕,还可以科举出仕,浩然兄满腹经纶,为什么不走此道?”
“考过一次进士,可惜不第...”
孟浩然答得很随意,莫秸听后更觉得奇怪,心说考一次就完了?传闻古代考进士很难,您就不能多试几次?
有才华归有才华,但除非自己很了解考题,否则谁保证一次就中?这哥们太任性了吧?
想到这里,莫秸又追问:“此事过去很多年了吧?你年轻时估计没准备好,现在再考说不定就中了呢?也好过到处干谒求人。”
“就六七年吧,那时候三十八九岁,也算不得年轻了...”
孟浩然捋着长髯回味往事,简单作答之后就没再继续,跟着摇头一叹:“唉,维之可能不清楚,我朝科考不糊名,考生试前多行卷、通榜,一样要四处求人举荐,所以与其继续科考,不如直接干谒公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