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口,车旁。
马儿原地踏雪,嘴里吐着热气。
清雪面向南方肃立,直到莫秸的背影消失,才扭头对车里人作汇报,“主子,先生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出发吧?”
“发车。”
“是。”
清雪言罢走到车前,坐在驾驶位抓缰一弹,马车即徐徐向北启动,碾出两条长长辙印。
车厢内。
李持盈慵懒靠着软垫,闭着眼睛回味连日温存,嘴角情不自禁上扬。
身旁飞燕默默盯着,一脸百思莫解表情。
“你看什么?”
“主子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您既然对莫先生如此满意,怎么不把他带去长安?”
“我自然提过,可他非说长安不自由,情愿留下种地。”
李持盈言罢苦涩一笑,再一次闭上了眼眼睛。
飞燕表情则变得凝重,兀自在旁嘟囔着:“长安哪里不自由?有了主子的庇护,不是想干啥就干啥?他真是个怪人...”
“呵呵。”
李持盈这会回答,脑海里又现当日画面,所以没有睁眼看着飞燕,“这就是他的与众不同,人家说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干啥就干啥,而是不想干啥就不干。”
“这...好像说得也没错...”
“对啊,这话确实没错。”
“可主子现在挺开心的,莫非只是一时兴起?”
飞燕小心翼翼地问,却看到李持盈脸色一变,睁开眼肃然对曰:“本宫有自己原则,能被我看中的男人,至今不超过一掌之数,而且像莫秸这样的男人,估计世间再无第二个,怎是一时兴起?”
“主子休怪奴婢失言,您既然如此看重他,而他又不去长安,您岂不是要常来?”
“本宫还有自己的事,哪能没事就往终南山跑?”
看到李持盈摇头否认,飞燕再次露出诧异表情,小声问道:“那莫先生这边...”
“他会去长安的。”
“刚才不是...”
“给他点时间,男人有时候要面子,等体验过长安繁华,就会留下来了。”
飞燕听得云里雾里,想问细节又觉得僭越,只得颔首表示附和。
清雪与飞燕两姐妹,是李持盈早年游历山川,在外捡回并收养的孤儿,经过悉心培养成为贴身护卫,实力可媲美千牛备身,也是她的绝对心腹。
所以在她们面前,一般不会刻意隐瞒。
此时飞燕似懂非懂,李持盈便主动提醒:“你忘了刚才临走之前,让你交给孙卯的飞钱?”
“还是不懂...”
“等两天回到长安,去一趟飞钱所属柜坊,交待掌柜留意票号,若是有人来兑换,就说明莫秸下山了。”
“您是说...他会带着飞钱去长安?”
听到这里,飞燕恍然大悟,但跟着又提醒:“主子,莫先生用钱很省的,上次给他的那个银饼,就只买了些铁器工具,以及一些调味料和种子,估计还能剩下七八贯...”
“省?”
李持盈莞尔摇头,“那是他之前没有,七八贯在长安够花几天?他没你想得那么老实...”
“啊?是吗...”
“等着吧,他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