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舞!在长辈面前,不得胡言乱语!”见万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手都在发抖,老夫人赶紧脸色一沉,厉声申饬了凤惜舞一句,摆出了她治家严格规矩大的架势。
凤惜舞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是胡言乱语冒犯了长辈,但也乖巧懂事的应了一声,:“是!”垂下了头去,认错请罪,“惜舞失言了,请祖母寿辰后按照家法责罚。”
老夫人吐出了一口闷气,凤惜舞这个小贱人今日倒是给了她面子,心里舒服了不少。一脸的严肃威仪:“今日府里宾客众多,暂且不治罪于你,免得被客人们见笑,等寿宴过后,你自己到福寿堂来领罚。”
:“多谢祖母宽厚,等寿宴过后客人们走了,惜舞自会来福寿堂请罚。”凤惜舞懦弱的老老实实的低头垂眸的应着。随后,抬眸看着老夫人问道:“祖母,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二姑母怒气冲冲的出了院门,我婆母脸上红肿带着巴掌扇过的痕迹,摔倒在台阶下哭的伤心,她二人一向不睦,是又起了争端我婆母被二姑母打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旁边看热闹的贵妇人们,此刻才明白过来,裴家这个看似温顺娴静,乖巧懂事,柔软怯懦的少夫人,绝对是故意的骂人不如揭短,杀人不如诛心啊!
一双双目光看向裴家老夫人,就连方才受过羞辱打击的万老夫人,也忘了自己身上被凤惜舞捅破的伤疤,讥讽的目光盯着裴家老夫人,看她如何答对?
静云对朱氏虽然看不顺眼,但从前哪里曾“一向不睦”起争端时动过手?怎么还“又”了呢?老夫人一腔老血直往脑门儿上冲,才穿上的衣服又被当众扒光了,众人好奇里带着耻笑的目光又把她架在了火上烤,努力维护的体面又被撕下来一层!
想装气昏迷过去避开此劫,不行,今日可是她六十六岁大寿,宾客云集,众口悠悠啊!
老夫人强自压下了心里翻滚着汹涌的怒气,勉强赶走了老脸上的难堪和尴尬,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惜舞,你也知道,你婆母那人,向来是狗肉上不得台面,烂泥巴扶不上墙。都怪我当初识人不明,看她年轻时一副老实忠厚又富态的相貌,做主将她娶进了裴家,还让她做了执掌府里中馈的当家主母。”
老夫人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和痛心,全部的体面是维护不成了,保全一个杀一个吧,“谁成想,她是真蠢的没折了,丝毫没有一个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风范仪态,言语失当,你二姑母为了维护她这个大嫂的颜面,哄她出去……两人争执了两句,……磕碰了一下。”
老夫人实在是编不下去了,纵然她再有巧言善辩,颠倒黑白的本领,这么多身份尊贵的贵妇人们亲眼目睹的事,她也没办法巧言粉饰的太离谱啊!
凤惜舞心里一股快意的电流涌过,舒畅无比,俏脸上却努力保持着和老夫人一样的尴尬难堪又痛心的表情。
:老夫人,你那装腔作势努力维护的体面,又被撕下来一层,我倒要看看,你清贵尊荣的伪装面孔还剩下多少层皮?
今日连连看了几场好戏,几位贵妇人都是心里暗笑,京城里的笑料又添了几个,这德昌伯爵府可是要名气大扬了。
凤惜舞这才顾得上和几位贵妇人见礼,对着几位贵妇人敛衽一礼后,表情有些羞愧尴尬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几位夫人见笑了。我们德昌伯爵府清贵尊荣的名声在外,今日之事只是个误会。祖母她老人家一向是以治家严格,重礼法,规矩大的美名着称,因此备受京城各家夫人们的尊崇钦佩。请夫人们要相信,德昌伯爵府绝对没有阴暗狠毒,争斗算计,污秽不堪的那一面,外面若是有人非议诽谤伯爵府时,还请几位夫人替我们裴家多多美言几句。”
“噗嗤!……”一位年轻貌美的贵妇,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笑后赶紧捂住了嘴巴,低下了头去,身体却像被雷电击中了般抖动个不停。
另外几位贵妇人也是强忍着笑意,靠着多年的礼仪教养修为深厚才没有破功。
老夫人又气又怒又恼又恨,却挑不出凤惜舞话里的毛病来,嘴巴张了几张,最后憋屈窝火的闭紧了。
万老夫人重新审视着上下打量凤惜舞,暗想这个看似温顺柔弱实则绵里藏针,不是,是绵里藏着毒针的裴家小媳妇,方才嘴巴上对我还算是留了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