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彦秋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担当这样一个角色,他有点心疼大哥。
要过年了,有家的人回家。
这里所有的人只有青盟,
而大哥,就是他们的家:
“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令人失望的是,那两个英雄,没有坚持住两天,
不,没有一天,
也不,一个小时都没有,
大概也就10分钟!
陷阱里的特制小间,在安庆1917年初春的大雪纷飞里,温暖如初夏。
毫无疑问,那个枉死的灵魂一定心怀无比的怨怼和仇恨,
在做最后的努力:让自己变得越来越臭。
或许,他也有亲戚和朋友,那就借这个人间不顾的空间团圆吧。
感谢好心的主人,供了三牲祭品,还有两个活人。
那两个英雄越想越恐惧。
他们大声呼喊,
没有人理,
嘶声裂肺地呼喊,他M的都回去过年去了?!
他们原以为帮主够阴险的了,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比帮主更恐怖的人,
这个人貌似人间繁华,又秋毫无犯,文质彬彬,又心怀怜悯,
可是,你怎么就如此冷酷得连打都不打一下?
“大哥,大哥,你就放过我们吧,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我家老爷子还等待我去拜年呢”
“呜,呜,呜”
老爷子!
对,此刻吴钧正在给李老爷子拜年:
“老爷子,好久不见,您老越发精神了”拜完年,吴钧开始油嘴滑舌说道。
“呵呵,这还得感谢小哥给我把榷儿给拾得愈体了,家无病人,方过好年!”
李勘徽一大把年纪,竟然向吴钧行了一礼。
李榷被太太挽着臂膀,两人一脸笑容,即便在爷爷这里,也是一副恩爱如初的幸福模样,且不管孩子一来就在曾祖爷爷屋里东翻西找,一顿折腾。
吴钧看着看着,眼里酸酸的,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这个时候,褚彦秋走了进来,彼此都熟悉,就由得他像模像样地正式拜了一个大年。
“若论行礼,还得是我们小秋哥”李老爷子由衷赞道。
“那是自然,小褚是老派风范,架子十足,我和吴老弟乃新派新潮人物,自然不一样嘛”李榷大概注意到吴钧的异色,便故意打岔道。
吴钧猜想陷阱里那个应该有了消息。
果然,褚彦秋就想过来给他来个“交头接耳”,
吴钧见状笑道:
“老太爷这里,不好玩这种小孩子把戏,你但说无妨”
褚彦秋听罢就哈哈大笑,说道:
“一切都如大哥所料,没十分钟那两个家伙就都交代了。此刻正在写回忆录呢,就想争取大哥早点放他们回去,说是要给老爷子拜年呢。”
“好啊,身处危难,还能想到亲人,说明他总算还是一个人”吴钧微微一笑。
“老弟金口玉言,又在断谁总算还是个人啊?”一个烟酒过度而难免嘶哑的声音从屋外飘进来,不是贺寒云是谁?
怎么每次都能碰上?
这次不比上次,彼此心里有事有故事,脸上的表情就可见各自的城府了。
贺寒云好像没事儿一般,客客气气地老爷子拜完年,还见者有份,每人派了一个利是包。
如无成见,这活脱就是一个和蔼的长辈。
褚彦秋也差不离,不仅恭敬地代大哥给回礼,而且,斟茶倒水,一样都不落下,并顺便逗了一把那闹腾的小家伙,举重若轻之定力,丝毫不输贺寒云;
只有吴钧,心里有鬼,虽然不曾表露出来,但见着贺,神情便淡了许多,说话也夹枪带棍,回道:
“贺帮主新年吉祥!呵呵,没什么,刚才也就是有感而发而已”
“为什么总有人非要觉得别人所得就是自己所失呢?我恰好碰到两个,大过年的触人霉头,可是可还没等我开口,他们就想家了。除夕初一,普天同庆。这就对了嘛”
“天下这么大,家里几个穷同胞骨瘦如柴,还有几两肉?我和李家公子从国外归来,常常感慨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我华夏子弟如都去向洋人讨得便宜,那才是造化”
“贺帮主,您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