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九连环被她大力一拂,铜杆砸在了床前的脚踏上!
铜环连续撞击,叮叮当当,好一阵清脆碎响!
这时,门外终于有人问。
“怎么了?”
这是一道温润中带了点厚度的男声。
紧跟着,门帘一挑,一抹人影由远及近,顷刻,已来到了屏风后。
他脚步毫无阻滞的绕了出来,几步到床前。
柴元元吃力的抬头去看……
来人也不过二十七八岁,长相斯文俊秀,面白无须,一双眼生得很别致。
是内双薄眼皮,在白日的光照下,眼皮包裹住的眼珠子,瞳仁颜色稍浅,近似于琥珀色。
他拧着眉走到床前,俯身看了一眼病弱的女儿,眉心皱褶越发明显。
他甩开袖子,像是要端起什么又无从下手似的,连声发问。
“这,都怎么伺候的?屋里没留人?不是说大姑娘只是贪睡?出这许多汗,是魇着了么,怎么还有点热啊?”
这爹应该是亲的。
柴元元默默的想,这就是柴善嘉的生父啊……
那个推书帖洋洋洒洒的九宫格截图里,那位追连载的女英雄,对柴泊秋有着极令人困惑的评价。
说柴泊秋字莲舟,二十岁上就考取了举人,后来就没再继续考了。
这是个惯爱出外游历访友,热衷于参加各种诗会、法会、庙会?的爹。
这爹的存在感相当于一条镶边。
纯气氛组。
态度良好却无措。
事情发生了,他通常是情急之中急了一下,且他留在后院的时间很少。
因此,对女儿的关怀方式主要体现就是打卡。
柴元元一脸唏嘘的看着。
就这波床前转圈圈,试图端盆的死样……
不给他一张操作说明、实施步骤,感觉九连环都会觉得摔一跤冤枉。
“老爷,老爷?姑娘早起时才刚发现有些不好,奴婢们正商量着要禀过老爷太太,出外请个大夫呢!”
尤妈妈快步走进来,一路弓腰塌肩的讨好道。
紧跟着,小丫头李儿也像家雀扎堆似的挤了过来,听了尤妈妈的说辞在旁直点头。
柴泊秋听见这话,眉头略一松,提着的双拳正要放下……
这时,却听榻上孱弱的女童轻道:“不是的。”
“……嗯?”
柴泊秋扭头,一脸纯良。
“我不是今早才病的。”
柴元元声音细弱,口齿却异常清晰冷静,“我已病了两日,没请大夫。尤妈妈昨夜出府看孙子没回,丫头也自己去睡了,确实没有人管我。”
“什么?!”
柴泊秋的嗓门倏地拔高。
与此同时!
尤妈妈肉眼可见的白了脸,她近乎失声的叫喊道:“姑,姑娘!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