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一阵兵荒马乱。
……
柴善嘉犹在好奇,到底哪一个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能上女学读书的,不说资质家世如何,家中必对女孩儿有些期许的。
这期许一定不包括去给南羡书院的李山长,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当妾。
这时,霍十二也垂着眼睛拧着眉,显然也对这样的事极是厌憎。
“殿下……”
刘茹告完状,声气中带了些忐忑道,“殿下,您别动怒,万不能为着这些再伤了您的身子……”
“谁?”
“什么?”
“我问是谁!是哪个班的,哪一位先生教出来的高足!说!”
康宁长公主显然动了真怒,质问的同时,隆隆拍桌声不绝于耳,叫人心惊。
“是,是甲班的……”
“甲班??!”
这一句,别说长公主,底下柴善嘉也猛一抬头,脑门险些嗑石头上。
好悬,霍十二眼疾手快的扯了她一下。
甲班……
南羡女学的甲班,柴善嘉上了这几日课才知有多难得。
因是长公主主持修建,女学内一应的起居坐卧、六艺场馆,样样精致妥帖,且具有极高的审美。
包括学中藏书,南羡书院那边有的,女学也尽有。
可以说一座学校的外在如何尚且不能显示出创建者的用心,但置身其中,亲身经历过,绝可以感受得出来。
女学虽小,长公主为学生设想的路却是不拘性别、门第,不因俗世各样牵绊而止步的。
这份用心,虽嫌天真,却也熨帖滚烫。
但如今在她的的眼皮子底下,南羡女学中顶顶拔尖的唯一的甲班,出了位故人妾!
还是六十白发对红妆!
简直奇耻大辱!!!
这时,柴善嘉不知想到什么,心下一动。
她扭头再看向霍十二。
霍十二神情平淡,见她看来还挑了挑眉。旋即,不过片刻沉吟,也跟着恍然大悟,继而陷入了更深的疑惑。
柴善嘉没有回应。
因为……
“是瞿镇北的小孙女,叫作瞿娇的。”
“瞿娇?”
长公主陷入了短暂沉默。
“瞿家的事尚未有定论,家眷应是被圈在府内,到底是谁想得这主意,把这般年纪的女孩儿推出来——”
说到这儿,她蓦的停住了。
片刻,又道:“是她自己?”
“是,她不知从何处寻到了李德显跟前……”
“你是死人啊?!不知何处?你还做着这个女学的代山长,就由着正当妙龄的学生,给自家的老匹夫、老不修,老悖晦糟践?你还有脸冲我哭?!”
这时,突的一阵隆隆巨响!
像是踹翻了什么!
刘茹短促的惊叫一声,又颤巍巍哭道:“可,可李德显说我不过是个代管的仆妇,一个傀儡儿,什么学生不学生的,我不配——”
“是!你是真不配!”
“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