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柴善嘉忽然轻笑了一下,看着郭云仙道:“对了那船——”
“没事!”
郭云仙一激灵,忙抢着道,“是,是我自己不慎磕着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贵哥哥,咱们先回吧,我想回去了。”
“可你是在他们铺子里伤的,不能因为是亲戚就算了,云仙妹,你也太良善了,至少补养的费用要给的吧,人参燕窝要给吧……”
这位王伯贵倒也不含糊。
说到底,真阳春白雪何至于等在后头,眼睁睁看着未婚妻狮子大开口?
柴善嘉又见缝插针,淡淡道:“是六日后么——”
“不用!这都怪我自己,与我表妹和这铺子半点不相干!不用瞧大夫,我回去歇歇就好!”
“可是凭什么,云仙……”
王伯贵十分执拗的要讨一个说法。
柴善嘉再次道:“哪一个渡头来着……”
“你走不走?走不走!不走我走!”
郭云仙终于爆发,用帕子紧捂住渗血的鼻子,牛犊一样一头冲撞了出去!
王伯贵显然不甘心,犹犹豫豫回转头来,皱眉道:“表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
“滚!”
柴善嘉一脸冷淡,“谁是你表妹?别来我跟前现眼,赶紧滚!想讹诈,咱们去府衙里分说分说?还是……你也想瞧大夫?”
说着,她冲柜内挥了挥手。
“你……你这好生不讲理——”
“轰他出去,往后这等人,别放他进来了,郭家的都不算亲戚!”
“是,少东家。”
……
……
云仙妹和贵哥哥走了。
这一遭,柴善嘉当然可以把事做绝。
她也不怕把事做绝。
比如说,断了郭云仙私奔的路,叫她在这桩她不喜欢的婚事里磋磨一生。
但一来,她不想这么做。
哪怕郭云仙本人该死。
二来,今日被反复提起的这艘华丽富贵、美轮美奂的商船,难道能是什么不相干的好去处?必然不是。
柴善嘉中途停手,稍加试探了几回。
这船果然是不能与小绿人卫士共存的。
这是为什么呢?
有来有去有富贵,有时有点有说辞的,这样的好事不能叫未婚夫知道。
也就是说,郭云仙要私奔的对象就在这艘船上,要搭乘的载具多半也是这船。
那么问题来了……
重新考虑郭云仙私奔这件事。
她有多大可能在这三年内,自己寻一个愿与之私奔的良人呢?
还是说,从头至尾她就与韦应贞那一伙人,与当年外出所见,与漕船背后的刽子手没有断开过。
甚至很可能不是与人私奔。
而是奔着她虚妄糜烂的荣华富贵去了……
她可真该死啊!
那么多鲜活的女孩儿挣脱不掉,因此丧了命。
她却屡屡自甘下贱硬要往上凑,还要带上无辜的人……
“去查,万安渡口与兰桡埠,看船停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