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体质的原因,江老头买了几只兔毛给他缝了一件外袍,所以外面的寒冷他也能忍受。
王童生本名王明良,字友德,如今已年近六十,几乎考了一辈子的秀才,却始终未能更进一步,最终也只是个童生。
到了五十岁后,他终于选择放弃,带着夫人江氏回到了她娘家所在的村庄,并在这里开设了一间启蒙学堂,现在已经是他在江家村办学堂的第七年了。
江叙白第一次来到私塾时,王童生便注意到了他。在这个村庄里,孩子们个个都被太阳晒得黝黑,唯有这个小家伙皮肤白皙,粉嫩可爱,宛如玉雕般精致。
如今天气寒冷,每天还有两个哥哥背着他来学堂外面,坐在小椅子上认真听讲。
王童生心中不禁好奇,这个看似只有三四岁的小孩真的能听懂自己讲的课吗?
学堂里的其他孩子即使围着火炉,也难以安静地学习,而他却能在室外寒风中静坐一上午,丝毫不曾动摇。这种沉稳的心性,确实是科举的好苗子。
“小娃,你叫什么名字?”王童生忍不住走到江叙白面前问道。
江叙白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望向王童生。他站起身来,轻轻拢了拢身上那件毛茸茸的外袍,双手抱拳,恭敬地拱手道:“江家叙白,在此向王夫子问好。”
王童生微微点头,表示回应,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年纪虽小,但礼数却丝毫不差。
他捋着胡须,继续问道:“在村里,像你这样的名字可不多见,你的名字可有什么特殊的来历?”
江叙白眨了眨眼,乖巧地回答道:“听闻是阿爷花了钱在镇上请算命先生给取的。我们家里的孩子,除了中间的辈分字,后面的字都取自于各种颜色,因为算命先生说这样显得热闹。”
“哈哈~好一个热闹啊!那我再问问你,你每天都到这里来又是为何呢?”王童生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江叙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先生夫子您这私塾正好向阳,我就想来晒晒太阳。”
总不能说自己是来偷师的吧,夫子是需要收钱的,而他现在是来蹭课的,想到这里,江叙白的小脸不禁微微泛红。
王童生点了点头,“确实暖和,那你经常来晒。”
前段时间就有一个传闻在村中传开,先是说村中有人在镇上摆摊赚了大钱,后面又听闻那人家中有个先天不足的小儿,一副药就需五十文,看来就是这小娃家中了。
这副说话都喘的样子,浪费了这股子专注和好学的天赋了,要不说不定这江家村里起码能出个秀才,可惜了!
既然他愿意听,就让他听吧。
王童生转身叹了口气进了私塾,江叙白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读书声,心下一阵冰凉。
他刚刚也听到了王童生的叹气,来私塾外面听了快一月的课了,王童生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在了心中,这说明这个脑子很好用,甚至可以说过耳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