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费尽心机从她姜纯手上抢来的母爱,原原本本就是属于我的!你让我如何接受?”尖锐的声音里充斥着愤怒,以至于到最后,姜雪的声音都破音了。
电光石火间,姜雪好像想到了什么:“还是说,其实刚刚我猜测的那一切,其实都是错的。”
“事实上,不仅我是鸠占鹊巢的假千金,其实你也同样是鸠占鹊巢的假姜夫人,是不是?”姜雪倏地一下变了脸色,嘴边微微弯起的弧度,带着讥诮之意。
她的声音很冷,比停尸房的冷气还冷。
姜母说不出一句话,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见姜母不说话,姜雪只觉得她的沉默代表默认。
她笑了,笑容里带着病态的苍白,还有一种似讥讽似自嘲又似心死般的寂灭:“你不说话,是表示承认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果然是母女情深,我的骨血里,遗传的可是你的基因。”
“早在十多年前,我和你竟然就不谋而合。一个妄想取代自己妹妹的身份和地位,一个妄想取代别人女儿的身份和地位。不仅在心里疯狂的想,还为此做出了实际行动!”
“姜夫人,到现在为止,我到底该叫你什么?是叫你妈妈?还是该叫你一声大姨?”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到底是谁呢?我到底是谁呢?是囡囡?还是姜纯?还是姜雪?”
姜雪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顺着脸颊缓缓的往下流,就像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在无声的哀戚。
姜母心脏疼得抽搐,却不发一言。
母女俩隔着一米的距离,遥遥相望。
两人都像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两人都是对方眼里的镜子。
“你知道么?孤儿院里所有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姜纯的名字最好听,还有一个叫徐泽一的。他父母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他也是在父母期待盼望中出生的。”
姜雪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只是泪眼朦胧得凝视着空中的一个点,遥想着过去的回忆。
“只不过他家庭里,所有人都是英雄。听说他爷爷是毒枭里一个卧底,以身殉职后,爸爸后来也走了爷爷的老路。他的姑姑和妈妈,也是职业战地记者,最后死在战争里。”
“有些人死了,但他们还活在别人的心里。他们全家人,只剩他奶奶和他两个人相依为命。可是到最后,他爷爷爸爸做卧底的那个毒枭,被人民警察一网打尽,最后全一拍两散了。这一举动,损坏了另些人的利益,他们杀红了眼,杀了很多警察的家人。其中,就有徐泽一的家。”
“徐泽一奶奶死的时候,被那群人整整捅了108刀。徐泽一当时在旁边看着,吓得都不能动弹了。那伙人差点还杀死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被及时赶来的警察救走了。”
在姜雪的讲述中,那段凄惨,又令人震撼动容的真人真事,仿佛在眼前一幕幕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