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测白光从图腾神柱玄黑的柱身中渐渐渗透而出,交汇而成一枚白色印记。
充满神力威势之外,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那是余越本体的一丝本源之力。
一旦成功受印,就意味着灵魂本源与图腾神柱将彻底绑定在一起,达下最为深层次的契约。
只有信仰最为虔诚,心志最为坚定之人,方可成功。
而人身鱼尾的少女目露坚毅之色,虔诚的虚跪在图腾柱前。
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而那通透威严的小印在丝缕光芒的牵引之下,悬浮到了少女白皙而细嫩的额前。
在一旁紧张站立的红衣女子的注视之下。
缓缓的落了下去。
而余跃则在尽力维持着信仰神力的输出,以便能让灵印恰到好处的与陆沉珠相互融合。
至于成功与否。
那便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一股轻柔的力量托起陆沉珠的身体,让其在海水中渐渐往上浮了起来,眉心与那小巧剔透的印记越发接近。
十寸...五寸...三寸...
直至完全触碰。
首先是从额间蔓延的微热之感,让少女忍不住轻轻的动了动睫毛。
紧接着,微热之感逐渐开始升温,从微微炽热到炽热难当。
而这时,那股轻柔的力量似乎变得微弱起来。
她强有力的尾巴只需要轻轻一动,便能脱离这额间的热意。
但她依旧毫无动静,静静地任由那股力量把自己托举着,默默的让那股滚烫的炽热在自己的身体里肆意蔓延。
在被白光占据的世界之中,她似乎能窥见一些过往的画面。
从灵地逃出之后,她怀着仇恨与怒火,每天起早贪黑的起来练习武艺,强健身体。
而和她差不多年岁的陆香玉则孩童心性未泯,每天都想着好吃与好玩的。
她从来没有任何意见,反而很欣慰,不好的事情,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就可以了。
听着她的笑声,陆沉珠灰暗的世界里仿佛打进了一道光。
祈婆婆总是有事没事,就爱对那时她们以为已经逝去的祖神祈祷。
而她每次都很严肃的跟祈婆婆说,祖神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要靠我们自己。
陆沉珠也并不觉得祈婆婆愚昧,因为她知道,祈婆婆早就知道真相。
只是给她们三个人一点还能有信心活下来的理由。
她一直都告诫自己,身为继承王族血脉之人,必定是氐人一族未来的族长。
他一刻也不能懈怠,每天都要努力进步,为了保护她的族人。
她其实好多次在梦里,都能在隐约的血脉见证之中,回到了那个充满繁荣的年代。
体会到了祖神洒在自己身上,温暖的信仰之光。
可醒来又是海水窒息般的冰冷,祖地一片凌乱的残垣断壁。
她默默把那种温暖的感觉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已然过去,就不必再怀念。
可那天。
阿玉被绑走的那一天,那已经陷入死寂的图腾柱,迸发出第一丝光芒,照射到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上时。
那种温暖的感觉,好像和梦里面的蓦然重合了起来。
她甚至都没意识到那滴泪是怎么掉出来的。
陆沉珠自己都可能没有意识到,比起天天嘴上挂着祖神的齐婆婆与孩童心性,天真烂漫的陆香玉。
她可能才是最为希望祖神回来之人。
在被怨魂包围,再一次被祖神所救之时,她便打定了主意。
只要祂不放弃氐人一族,那她便虔诚的追随祂,直到永远。
而此时区区一点炽热之意,又怎么能够让她退却呢?
最为虔诚的信仰,她早已拥有。
白光逐渐将他与那枚小印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流动着光芒的巨型蚕茧。
蚕茧之中,那枚祖灵神印稳稳当当的融入了她的眉心之中。
随后,祖神一缕本源之力开始与她的灵魂相合。
余越也保持着均匀而不断的神力输出,能让她完美的接受印记的力量。
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水到渠成。
不消一会儿,那白光巨茧便缓缓的散去,陆沉珠缓缓而落。
象征尊贵的紫色鱼尾率先落地,少女眉心印着一个浅白色的小巧印记,由海洋波形与氐人之鳞的纹样交织而成。
授印已成。
闭目感受的少女一时无言,而余越则先看起了跳出的面板。
但看清楚上面的文字之后,他突然顿住。